被奪神骨,我反手嫁接了上古神明 第5章 獸窟遇囚徒,暫結生存同盟
萬獸窟遇囚徒,暫結生存同盟
那道目光,穿透黑暗,直直地與顧清姿對上。
對方似乎也沒想到岩石後會有人,身體明顯一僵。那張沾滿泥汙的臉上,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透著警惕的光,像一隻被逼入絕境的野獸。
顧清姿沒有動,隻是半蹲在岩石後,冰冷的目光將對方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他很瘦,身上的灰色布衣已經磨損得看不出原樣,幾處破口下露出青紫的傷痕。他的氣息很微弱,不像是修為高深的修士,更像一個掙紮求生的凡人。
體內的排異劇痛依舊如跗骨之蛆,一**衝擊著她的神經,尤其是那條新嫁接的【神力臂】,骨縫裡像是爬滿了啃噬血肉的蟲蟻,讓她幾乎無法維持冷靜。但越是痛苦,她的頭腦就越是清醒。
在這萬獸窟裡,任何活物都可能是敵人。
兩人在黑暗中無聲地對峙著,空氣彷彿都凝固了。最終,是那個男人先撐不住了。他艱難地吞嚥了一下,喉結滾動,聲音乾澀沙啞地響起。
「我……我沒有惡意。」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る的顫抖,似乎連大聲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顧清姿依舊沉默,【夜視狼瞳】將他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都捕捉得一清二楚。他在害怕,但不僅僅是怕她,更像是在恐懼這整個環境。
見顧清姿不回應,男人掙紮著從懷裡摸索。這個動作讓顧清姿的肌肉瞬間繃緊,右臂的【神力臂】下意識地蓄滿了力量,淡金色的光芒在麵板下隱現。隻要對方有任何異動,她會毫不猶豫地轟碎他的腦袋。
男人似乎察覺到了她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動作一頓,然後極其緩慢地,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攤在掌心,朝她的方向遞了遞。
那是一塊被啃得隻剩下小半的黑色肉乾。
在滿是血腥與腐臭的萬獸窟裡,食物的氣味顯得格外突兀。
「我叫林墨,三天前被家族的人扔進來的。」男人苦笑了一下,嘴唇乾裂得起了皮,「我這裡還有一點吃的,如果你也是被困住的,我們可以……交換一下情報。」
林墨。這個名字顧清姿有些印象。青陽城林家一個旁支的子弟,據說天資平平,在家族中一直不受待見,沒想到也被用這種方式處理掉了。這個世界,對弱者總是如此殘酷。
顧清姿的視線從那塊肉乾上移開,重新落回林墨的臉上。交換情報?他能有什麼有價值的情報?
「我不需要。」顧清姿的聲音冷得像洞裡的岩石,她扶著岩壁,忍著劇痛,緩緩站直了身體。
當她完全從岩石後走出來時,林墨的瞳孔驟然一縮。
他看到了一個怎樣的「人」?
渾身浴血,衣衫襤褸,一雙眼睛在黑暗中泛著非人的幽光。她的身形明明很纖細,卻透著一股與體型完全不符的壓迫感,尤其那條微微泛著金光的右臂,讓他本能地感到心悸。
林墨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他原以為自己已經夠慘了,沒想到還遇到了一個看起來比妖獸更可怕的家夥。
顧清姿沒有理會他的驚懼,她現在必須搞清楚一件事:這個林墨,是單純的偶遇,還是顧家佈下的另一顆棋子?
「你對這裡瞭解多少?」她開口問道,聲音因為疼痛而有些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力。
林墨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顧清姿是在問他。他連忙道:「我這三天一直在外圍打轉,不敢深入。我知道幾個水源點,還大致摸清了這附近幾種低階妖獸的活動規律。這萬獸窟似乎分了好多層,我們現在應該是在最外層,出口……出口我不知道在哪。」
他說著,神色黯淡下去。
顧清姿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林-墨雖然狼狽,但神智清醒,邏輯清晰,不像是在說謊。而且,以顧家的行事風格,若要設局,派來的人絕不會是林墨這種派不上用場的棄子。
她體內的排異反應又開始新一輪的肆虐,雙腿的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讓她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晃。
林墨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試探著說:「你看上去傷得很重。我們合作吧。我熟悉地形,能找到相對安全的地方休息,我還有食物。你……你看起來很強,能對付妖獸。我們聯手,找到出口的希望總比一個人大。」
這是一個很合理的提議。
顧清姿心中飛快地盤算著。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和安全的環境來適應這具「拚湊」起來的身體。排異的劇痛讓她無法維持在巔峰狀態,若此時再遇到妖獸群或者顧家的追兵,後果不堪設想。
這個林墨,雖然弱,但似乎對地形的瞭解能為她省去不少麻煩。而他所求的,是她的武力庇護。
這是一個很公平的交易。
「食物。」顧清姿言簡意賅。她已經很久沒有進食,失血和嫁接帶來的消耗是巨大的,她能感覺到身體深處傳來的饑餓感。
林墨眼中一喜,毫不猶豫地將手裡的半塊肉乾,連同懷裡揣著的另外一整塊,都推了過來。「都給你。我知道一個隱蔽的山洞,就在不遠處,那裡暫時是安全的。」
顧清姿走上前,拿起那塊黑乎乎的肉乾。她先是湊到鼻尖聞了聞,除了肉本身的腥膻味,沒有其他任何異常氣味。她這才撕下一小塊,放進嘴裡。
肉乾又乾又硬,帶著一股血腥味,難以下嚥。但對現在的她來說,卻是活下去的能量。
見她吃了肉乾,林墨明顯鬆了口氣,臉上的戒備也消減了許多。他從地上爬起來,指著一個方向:「跟我來,這邊。」
顧清姿一邊咀嚼著肉乾,一邊跟在他身後,兩人之間始終保持著一個微妙的距離。她看似在專心恢複體力,實則所有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極致,時刻警惕著林墨,也警惕著周圍的黑暗。
林墨在前麵帶路,他確實對附近的地形很熟,七拐八繞地帶著顧清姿進了一個極為隱蔽的石縫。石縫入口狹窄,僅容一人通過,裡麵卻彆有洞天,是一個十平米左右的乾燥小洞穴。
「這裡是我找到的,那些妖獸體型大,進不來。」林墨靠著牆壁坐下,疲憊地喘著氣。
顧清姿掃視了一圈,確認沒有危險後,纔在離洞口最近的位置坐下。這個位置,進可攻,退可守。
她將剩下的肉乾幾口嚥下,腹中有了些暖意,身體的疲憊感稍稍緩解。但那股排異的劇痛,卻如影隨形,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她閉上眼,默默調息,用意誌力去對抗、去適應那股撕裂般的痛楚。
洞穴裡一時間陷入了沉默,隻有兩人微弱的呼吸聲。
林墨看著閉目養神的顧清姿,眼神複雜。他能感覺到,這個女人身上充滿了秘密。她那雙詭異的眼睛,那條蘊含著恐怖力量的手臂,還有那快得不像話的速度……這些絕不是一個普通的顧家小姐能擁有的。
他不敢多問,他隻想活下去。
「你……也是被家族陷害的?」林墨最終還是沒忍住,輕聲打破了沉默。
顧清姿沒有睜眼,隻是從鼻腔裡發出一個淡淡的音節:「嗯。」
「唉,我們這樣的人,在那些嫡係子弟眼裡,連狗都不如。」林墨自嘲地笑了笑,聲音裡滿是苦澀與不甘,「我不過是在家族大比上,僥幸贏了一個嫡係子弟,就被安了個『偷學禁術』的罪名,廢了修為扔到這裡自生自滅。」
顧清姿依舊沒有說話。每個人的悲慘故事,在她聽來都大同小異。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弱,就是原罪。
林墨見她反應冷淡,也識趣地閉上了嘴。
時間一點點過去,顧清姿在與身體的排異反應做著艱苦的鬥爭。她能感覺到,在強橫的意誌壓製下,那股狂暴的排斥力似乎有了一絲緩和的跡象。那些嫁接來的部件,正在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與她的血肉進行著磨合。
不知過了多久,林墨似乎是休息夠了,他站起身,對顧清姿道:「你先休息,我去附近的水源取點水,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吃的。」
顧清姿緩緩睜開眼,那雙狼瞳在黑暗中顯得愈發深邃。她點了點頭。
林墨拿著一個破舊的水囊,小心翼翼地走出了石縫。
洞穴裡,再次隻剩下顧清姿一人。她沒有完全放鬆警惕,而是側耳傾聽著外麵的動靜。林墨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直到完全消失。
她靠著冰冷的石壁,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了一絲鬆懈。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左手纖細蒼白,是她自己的;右臂肌肉賁張,隱有金光,是護衛的。
這種強烈的割裂感,讓她感到一陣恍惚。她還是顧清姿嗎?或者說,她還是一個完整的人嗎?
就在這時,一陣細微的響動從洞口傳來。
顧清姿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整個人如同一張拉滿的弓。
是林墨回來了?不對,腳步聲不對。
一個瘦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從石縫外探進頭來,正是去而複返的林墨。他以為顧清姿還在閉目調息,臉上帶著一絲貪婪與猙獰,目光死死地盯著顧清姿的右臂,那眼神,像是饑餓的狼,看到了最肥美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