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奪神骨,我反手嫁接了上古神明 第35章 青陽城找客棧,遇同室住客
青陽城找客棧,遇同室住客
推開那扇標著「雲」字的房門,一股淡淡的、不同於客棧樓道裡那股子黴味的清雅蘭香,先一步飄入鼻尖。
這香氣很淡,不似熏香那般刻意,倒像是從什麼人身上自然散發出來的,乾淨而清冽。
顧清姿的腳步下意識地頓了一下,握著門板的手沒有立刻鬆開,目光已經穿過昏暗的房間,落在了唯一的光源處。
靠窗的床鋪上,已經有了一道身影。
那人似乎聽到了開門聲,動作沒有絲毫遲滯,緩緩從床上坐起,轉過頭來。
並非顧清姿想象中的粗鄙大漢或江湖遊俠。
那是一個女子。
窗外夕陽的餘暉,透過蒙著一層灰的窗格,在她身上鍍了一層柔和的橘色光暈。她穿著一身素淨的月白色長裙,裙子的料子看著普通,但垂墜感極好,沒有一絲褶皺。一頭烏黑的長發用一根簡單的木簪鬆鬆挽著,幾縷發絲垂在頰邊,襯得那張臉愈發白皙。
她的五官算不上絕美,卻組合得極為耐看,尤其是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平靜得像一汪深潭,沒有因陌生人的闖入而顯露出半分驚訝或警惕,隻是安靜地注視著門口的顧清姿。
這是一個與這家「建身客棧」格格不入的女人。
顧清姿心中瞬間閃過這個念頭。她的視線從女子的臉上,滑到她那雙放在膝上、乾淨得沒有一絲薄繭的手,再到她坐起時依舊挺直的脊背,最後回到那雙平靜的眼眸。
舉止優雅,氣度從容。
這樣的人,本該出現在那些雕梁畫棟、一晚便要數枚金幣的頂級客棧裡,而不是委身於這種龍蛇混雜、一間通鋪隻需幾十個銅板的廉價地方。
顧清姿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關上房門,隔絕了外麵樓道的嘈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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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女子開口了,聲音清冷,如同她身上的蘭香,又像玉石輕叩,很是悅耳。
「嗯。」顧清姿從喉嚨裡擠出一個音節,將兜帽壓得更低了些,走到房間另一側的空床鋪邊。
那是一張同樣簡陋的木板床,上麵鋪著一層薄薄的、能聞到陽光和塵土混合味道的被褥。她將身上那個小小的包袱放下,沒有立刻躺下休息,而是背對著那女子,借著整理床鋪的動作,用眼角的餘光繼續觀察。
女子沒有再說話,隻是重新轉過身,麵朝窗外,拿起一本放在枕邊的書,安靜地翻閱起來。她翻書的動作很輕,指尖劃過書頁,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房間裡一時間陷入了沉默,隻剩下窗外街道上傳來的、被距離拉得有些模糊的叫賣聲和車馬聲。
顧清姿的神經卻並未因此放鬆。
恰恰相反,她全身的感官都如同拉滿的弓弦,緊繃到了極致。這個名叫雲舒的女子,給她的感覺太過違和。一個真正的落魄貴女,眼神裡藏不住惶恐與不安;一個偽裝身份的高手,又會刻意讓自己顯得更普通、更不起眼。
而這個雲舒,她既不惶恐,也不偽裝。她隻是自然而然地待在這裡,彷彿身處的不是一間破敗的客房,而是自家的清雅書齋。這種從容,本身就是最大的疑點。
顧清姿的【超敏聽覺】悄然開啟。
她聽到了女子平穩悠長的呼吸聲,每一次吸氣和呼氣,間隔的時間都幾乎完全一致,綿長而深遠。這不是普通人的呼吸。
她還聽到了對方的心跳。
「咚……咚……咚……」
沉穩,有力,比常人要慢上幾分,但每一次搏動,都蘊含著一股內斂的、不易察覺的生機。這是一個修煉者,而且修為絕對不低。
一個修為不低的修煉者,為何會住進這種地方?還和她這個「難民」分到了一間房?
巧合?
顧清姿從不相信巧合。萬獸窟的經曆告訴她,任何看似偶然的相遇,背後都可能藏著致命的殺機。
她不動聲色地坐到床沿,後背靠著冰冷的牆壁,雙腿蜷起,擺出一個既能休息又能隨時暴起發難的姿勢。她沒有去看雲舒,隻是垂著眼,盯著自己腳尖前那片被磨得發亮的木地板。
腦子裡,青陽城門口那幾名顧家弟子的臉一閃而過。
他們既然在城門設卡,城內也必然布有眼線。這家客棧距離城門不遠,難道……是他們設下的另一個篩查點?專門用來甄彆那些通過各種手段混進城裡的可疑之人?
這個念頭讓顧清姿的後心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雲舒,很可能就是顧家安排在這裡的「考官」。
她越想越覺得可能。一個優雅美麗的女子,最容易讓人放鬆警惕。若自己剛才表現出任何異常,或是對她的存在流露出過多的探究,恐怕現在已經觸發了某種警報。
想通了這一點,顧清姿反而徹底放鬆下來。
她將自己完全代入了一個剛剛逃難至此、身心俱疲的普通女孩角色。她不再刻意去聽雲舒的心跳和呼吸,而是任由身體的疲憊感湧上來。她甚至還配合地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彷彿真的睏倦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咕嚕嚕」一陣不合時宜的聲響,從她的腹中傳出。
聲音不大,但在這安靜的房間裡,卻顯得格外清晰。
顧清姿的動作僵了一下,臉上有些發燙。她這兩日為了趕路和躲避追查,隻吃了一些乾糧,早已是饑腸轆轆。
窗邊看書的雲舒,翻頁的動作停頓了片刻。
她回過頭,目光落在顧清姿身上。那目光很平和,沒有嘲笑,也沒有憐憫,隻是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餓了?」
顧清姿沒吭聲,隻是把頭埋得更低了。
雲舒將手中的書合上,放到一旁。她從自己的枕邊拿出一個小巧的木製食盒,開啟盒蓋,裡麵整齊地碼放著幾塊淡黃色的糕點。那糕點做成了蓮花的形狀,精緻得不像食物,倒像是藝術品。
她捏起一塊,遞了過來。
「吃吧,墊墊肚子。」
蘭香與糕點的甜香混合在一起,鑽入顧清姿的鼻腔。
她抬起頭,看著那塊近在咫尺的蓮花糕,以及那隻遞著糕點、白皙修長的手,沒有動。
食物,是陌生人之間拉近關係最快的方式,也是下毒最方便的媒介。
她的目光在糕點上停留了一瞬,【夜視狼瞳】的強大分辨能力,讓她甚至能看清糕點表麵細微的米粉顆粒。沒有異樣的色澤,沒有能量波動。
她又抬眼看向雲舒。
雲舒的表情依舊平靜,見她不動,也不催促,隻是那樣靜靜地舉著手,彷彿顧清姿接不接,對她而言都無所謂。
這份坦然,反而讓顧清姿心中的戒備鬆動了一絲。
如果對方真想害她,用毒是最低劣的手段。以對方表現出的修為,有無數種方法能讓她在睡夢中無聲無息地死去。
「謝謝。」
顧清姿低聲說了一句,伸手接過了那塊糕點。
她的指尖不經意間,輕輕觸碰到了雲舒的指腹。
很涼。
是一種玉石般的、帶著一絲寒意的冰涼。
顧清姿的心頭微微一動,但臉上並未表露分毫。她將糕點送到嘴邊,沒有立刻咬下,而是先用鼻尖嗅了嗅。
除了米粉的清香和一絲極淡的桂花味,再無其他。
她這才小心地咬了一小口。
糕點入口即化,口感軟糯,甜而不膩,一股溫和的暖流順著食道滑入胃中,瞬間驅散了大部分的饑餓感。
不僅無毒,這糕點裡,似乎還蘊含著一絲精純的能量,能滋養氣血。
這絕不是普通市麵上能買到的東西。
「客棧的名字很奇怪。」雲舒收回手,像是隨口閒聊般,重新拿起了書,目光卻沒有落在書頁上。
「建身客棧……聽著倒像是給那些初入武道的莽夫準備的。」
顧清姿嚥下口中的糕點,順著她的話應道:「便宜。」
這個回答簡單粗暴,卻也最符合她現在的「人設」。一個連飯都吃不上的難民,選擇住處時,唯一的標準自然就是價格。
雲舒似乎被她這個回答逗笑了,嘴角極輕微地揚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確實便宜。」她輕聲道,目光轉向窗外,看著天邊最後一絲光線被黑暗吞沒,「青陽城,什麼都貴,隻有人命,有時候很便宜。」
這句話說得意味深長。
顧清姿沒有接話,隻是默默地吃著手裡的糕點。她三兩口將糕點吃完,胃裡暖洋洋的,身體的疲憊也緩解了不少。
「早些休息吧。」雲舒說完這句話,便不再言語,側過身,麵朝牆壁躺了下來。
房間裡再次恢複了寂靜。
顧清姿坐在床沿,在黑暗中靜默了許久。
她能聽到雲舒的呼吸依舊綿長,似乎已經睡著了。但顧清姿知道,像她們這樣的人,不存在真正的熟睡。
她也緩緩躺下,用那床帶著灰塵味的薄被將自己裹緊。
一夜無話。
或者說,是無聲的對峙與試探,在黑暗中持續了一整夜。
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天光刺破窗紙時,顧清姿便睜開了眼。她幾乎一夜未眠,但精神卻依舊飽滿。
她坐起身,對麵的床鋪已經空了。
被褥疊得整整齊齊,彷彿沒人睡過。房間裡,那股清雅的蘭香也淡了許多。
雲舒已經走了。
顧清姿走到窗邊,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窗,清晨微涼的空氣撲麵而來。樓下的街道已經開始熱鬨起來,包子鋪的蒸籠冒著白氣,趕早的行商吆喝著從街上走過。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沒有發現雲舒的身影。
她真的隻是一個萍水相逢的過客?
顧清姿回到床邊,準備收拾東西。當她的手觸碰到自己的枕頭時,卻摸到了一個堅硬的、帶著涼意的東西。
她拿起來一看,瞳孔微微一縮。
那是一塊用油紙包著的蓮花糕,和昨晚她吃的那塊一模一樣。
而在糕點的旁邊,還壓著一張小小的紙條。
紙條上沒有字,隻用墨筆畫了一幅極其簡單的畫。
畫上,是一座茶樓的輪廓,茶樓的招牌上,寫著兩個字。
聽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