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奪神骨,我反手嫁接了上古神明 第117章 山洞藏受傷白澤,遭咒印束縛
那一聲嘶吼,像一柄燒紅的鐵錐,狠狠刺入死寂的夜幕,然後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拽回,隻留下一串破碎而痛苦的回響在洞穴深處震蕩。
「神族……它怎麼會在這裡……」
玄宸失聲的低語,如同一顆石子投入顧清姿的心湖。她轉頭,第一次在玄宸那張幾乎與「情緒」二字絕緣的臉上,看到了清晰的裂痕。那不是單純的驚訝,而是一種混雜著震動、狂怒與某種深沉悲哀的複雜風暴。他周身那層淡金色的神力光華,不再是之前那般溫和平靜,而是如同被狂風吹拂的烈焰,劇烈地起伏、跳動,將他腳下的影子拉扯得張牙舞爪。
洞口吹出的風,似乎都因此變得更加刺骨。
「神族?」顧清姿重複著這兩個字,腦中飛速閃過雲舒、三眼神族、以及玄宸身上那股與眾不同的力量氣息。她一直知道玄宸來曆不凡,卻從未想過,會與傳說中早已絕跡於凡塵的「神族」扯上關係。
「這股氣息,純粹,但也……微弱。」玄宸的目光死死鎖定著那個黑黢黢的洞口,彷彿要用視線燒穿層層岩壁,「而且,它正在被一種極其汙穢、邪惡的力量……束縛著。」
束縛。
這個詞,讓顧清za姿瞬間明白了那聲嘶吼中為何充滿了矛盾的痛苦與不甘。
「啊……我的頭……要裂開了……」癱在地上的顧遠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他抱著腦袋,蜷縮成一團,那聲波的餘威仍在他識海中衝撞,讓他感覺有無數根鋼針在腦子裡攪動。
玄宸沒有理會他。他向前踏出一步,站到了洞口的正中央。那簇在他掌心燃燒的金色火焰,光芒暴漲,如同一輪小小的太陽,將洞口深處那幽邃的黑暗,驅散了數丈。
「我先進去。」玄宸的聲音恢複了慣常的冰冷,但那冰冷之下,壓抑著一股即將噴發的火山般的力量。
顧清姿沒有反對。此刻的玄宸,就像一頭被觸及了逆鱗的龍,任何勸阻都是徒勞,也毫無必要。她隻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後,同時將【超敏聽覺】與【破妄眼】催動到了極致,警惕著黑暗中可能存在的一切。
「哎……等等我!彆丟下我!」顧遠見兩人毫不猶豫地就要進洞,嚇得魂飛魄散。他強忍著頭痛,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地跟在最後麵。比起未知的恐怖,被拋棄在這片死寂的森林裡,似乎是更確切的死路一條。
山洞的入口並不寬敞,僅容兩人並肩通過。一踏入其中,一股截然不同的氣息便撲麵而來。外界的腐殖質氣味被徹底隔絕,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千年塵埃、陰冷水汽與一絲若有若無的、腥甜中帶著腐朽味道的氣息。
是血。
顧清姿的鼻翼微微抽動,她對這種味道再熟悉不過。
洞內的溫度,比外麵至少低了十度,寒意順著腳底板,絲絲縷縷地往骨頭縫裡鑽。玄宸掌中的金焰是唯一的光源,光影在崎嶇不平的洞壁上投下光怪陸離的影子,彷彿有無數鬼魅在他們身邊張牙舞爪。
腳下,是那串詭異的、帶著鱗片紋路的腳印,一路延伸向黑暗的深處。它走得很穩,每一步的間距都相差無幾,彷彿不是在探路,而是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洞穴通道向下傾斜,蜿蜒曲折。走了約莫百十步,前方豁然開朗。
他們進入了一個巨大的溶洞。
溶洞高不見頂,黑暗中隻能聽到「嘀嗒、嘀嗒」的水聲,從極高處滴落,在空曠的空間裡產生悠長的回響,更添幾分幽寂。玄宸掌中的金焰,在這裡也隻能照亮周圍十餘丈的範圍。
而就在那光暈的邊緣,他們看到了。
那不是一頭妖獸,也不是一個活物。
那是一具……蛻。
一張巨大而完整的、彷彿由黑曜石雕琢而成的鱗甲之蛻,靜靜地靠在遠處的石壁上。它的形態,依稀能看出某種人形,四肢俱全,但體型比常人要高大得多,尤其是那雙腿,反向彎曲,如同某種節肢生物,腳掌的部位,正是那三根粗壯的、帶著利爪的腳趾。
那串神秘腳印的主人,在這裡,褪去了它的一層外殼。
顧遠「啊」地一聲捂住了嘴,險些叫出聲來。他看著那具詭異的蛻,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背上那塊硌得生疼的蛛蛻,一種難以言喻的寒意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顧清姿的目光隻在那具蛻上停留了一瞬,便立刻移開。她捕捉到了另一絲異樣。
在她的【超敏聽覺】裡,除了單調的水滴聲,還有一種極其微弱、幾乎與背景音融為一體的聲音。
那是……呼吸聲。
沉重、艱難、帶著不堪重負的雜音,每一次吸氣,都像是要用儘全身的力氣,而每一次呼氣,都如同一個破舊風箱般,帶著嘶啞的漏風聲。
聲音的來源,就在那具黑曜石般的蛻後方,更深的黑暗裡。
玄宸顯然也察覺到了,他沒有停留,舉著金焰,繞過那具詭異的蛻,繼續向深處走去。
又走了數十步,通道再次收窄。那微弱的呼吸聲,也變得越來越清晰。同時,空氣中那股血腥與腐朽混合的氣味,也濃烈到了幾乎令人作嘔的地步。
終於,通道的儘頭,出現在光亮之中。
那是一個相對小一些的石室,或者說,是一個洞穴的終點。
而石室的中央,蜷縮著一團巨大的、雪白的身影。
玄宸掌中的金焰,光芒微微晃動了一下。
那是一頭他們從未見過的異獸。它通體雪白,毛發柔順得如同最上等的絲綢,即便此刻沾滿了暗褐色的血汙與泥濘,也難掩其聖潔的本質。它的體型如同一頭小牛,形態似馬,頭頂正中,生有一根晶瑩剔透、彷彿由美玉雕琢而成的獨角。它的脖頸修長,下頜處,還生著一叢山羊般的雪白長須。
隻是,此刻的它,再無半分神獸的威嚴。
它蜷縮在冰冷的地麵上,氣息微弱到了極點,那身雪白的毛發大片大片地被暗紅色的血痂粘連在一起,露出下麵青紫色的麵板。它的四肢,以一種極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彷彿骨骼早已斷裂。
最觸目驚心的,是束縛著它的東西。
四道漆黑如墨的、手腕粗細的「鎖鏈」,從洞穴的四壁延伸而出,死死地捆縛在它的四肢關節處。那不是金屬,也不是藤蔓,而是一種彷彿擁有生命的、由純粹的黑暗與邪惡能量構築而成的……咒印。
咒印的表麵,布滿了無數更加細密的、如同蝌蚪般的詭異符文,那些符文正像活物一般,緩緩地蠕動、流淌。咒印與白獸血肉相連的地方,皮肉已經徹底腐爛、發黑,甚至能看到森森的白骨。一股股黑色的、帶著不祥氣息的煙氣,正從咒印中不斷滲出,又鑽入白獸的體內,彷彿無數條貪婪的、看不見的毒蛇,在瘋狂地吸食著它的生命。
白獸似乎察覺到了光亮與生人的氣息,它艱難地抬起頭,露出一雙……清澈得如同高山湖泊般的眼眸。
那是一雙充滿了智慧與靈性的眼睛,可此刻,這雙眼睛裡,卻盛滿了無儘的痛苦、疲憊,以及一絲被長久折磨後、幾乎快要熄滅的……不屈。
它看著走近的三人,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警告般的嗚咽,卻因為極度的虛弱,聽上去更像是一聲無力的悲鳴。
「白澤……」玄宸的聲音,低沉得可怕。他吐出的兩個字,彷彿有千鈞之重。
白澤!
傳說中通萬物之情、曉天下萬物狀貌的上古神獸!
顧清姿的心神劇震。她終於明白,為何玄宸會有如此大的反應。這哪裡是什麼普通的神族,這分明是神獸譜係中,都堪稱至高無上的祥瑞之獸!
而此刻,這本該翱翔於九天、受萬靈敬仰的白澤,卻如同一條待宰的牲畜,被邪惡的咒印束縛在這陰暗潮濕的地底,苟延殘喘。
顧遠已經徹底看傻了,他張大了嘴,連呼吸都忘了。眼前的一幕,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
玄宸一步步走近,他每走一步,身上的金光便盛一分,那股屬於神族的、堂皇而威嚴的氣息毫無保留地釋放開來。
受傷的白澤幼崽似乎感受到了同源的氣息,它那雙充滿痛苦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微弱的光亮,警惕的嗚咽也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帶著委屈與希冀的、輕輕的哼鳴。
玄宸在離白澤三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他的目光,沒有看白澤身上的傷口,而是死死地盯著那四道蠕動不休的黑色咒印。
他的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噬靈咒……」
一字一句,從他齒縫間擠出,帶著冰封萬裡的寒意。
「噬靈咒?」顧清姿重複了一遍,她能感覺到,僅僅是這三個字,就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凝固。
「一種上古禁咒。」玄宸的聲音裡,壓抑著滔天的怒火,「它不會立刻殺死目標,而是會像跗骨之蛆一樣,一點點地,吞噬目標的靈力、氣血,甚至是……靈魂。」
他頓了頓,聲音愈發冰冷。
「直到將一頭神獸,活生生地,變成一具隻剩下空殼的行屍走肉,再無半點靈性。這對於依靠靈性而生的白澤,是比死亡更殘忍億萬倍的折磨。」
顧清姿看著那四道邪惡的咒印,心中一陣發寒。她終於明白,為何那聲嘶吼會如此矛盾。那是白澤高傲的靈魂,在被這惡毒咒法一點點啃噬、消磨時,發出的最不甘的怒吼。
是誰,用如此歹毒的手段,將一頭白澤幼崽囚禁於此?又是為了什麼?
還有那具詭異的蛻……這一切之間,又有什麼聯係?
「必須解開它。」玄宸的語氣,不容置疑。
他緩緩抬起手,一縷精純的金色神力,凝聚於指尖,化作一柄小小的、鋒銳無比的金色光刃,小心翼翼地,朝著其中一道黑色咒印,刺了過去。
然而,就在金色光刃即將觸碰到咒印的瞬間,異變陡生!
那道原本還在緩緩蠕動的黑色咒印,彷彿被激怒的毒蛇,猛地一顫!咒印表麵那無數蝌蚪般的符文,瞬間亮起了妖異的紅光!
「嗡——!」
一股比之前那聲嘶吼更加邪惡、汙穢的能量波動,轟然爆發!
那道咒印,竟主動迎著玄宸的金色光刃,纏繞了上去!
黑色的邪能與金色的神力,瘋狂地互相侵蝕、湮滅,發出一陣陣令人耳膜刺痛的「滋滋」聲。
玄宸悶哼一聲,整個人向後退了半步,指尖那柄金色光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黑色邪能迅速汙染、腐蝕,最終「噗」的一聲,潰散成點點光斑。
而被激怒的咒印,並未就此罷休。它猛地收縮,被束縛的白澤幼崽立刻發出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嚎,那條被捆縛的前肢,骨骼發出了不堪重負的碎裂聲!
與此同時,咒印上分化出數道更細的黑色觸手,如毒蛇出洞,竟跨越了三步的距離,閃電般地朝著離得最近的玄宸,激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