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再無紅顏笑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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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區總醫院傾儘全力,幾乎調動了所有專家,纔將顏初從鬼門關前硬生生拽了回來。
病房裡日子一天天過去,病友換了一茬又一茬,探視的人來了又走,所有的喧嘩與關切都與她無關。
顏初終日沉默地靠在床頭,像一尊失去靈魂的雕塑。
同病房的阿姨們閒話家常,突然提起一樁新鮮事,語氣裡滿是羨慕:“你們知道厲北霆嗎?聽說他愛人不小心摔了一跤,臉上劃了個小口子,他心疼得跟什麼似的,冒著被查處的風險,私自調了直升機,連夜送他愛人去京市治臉,生怕留下一點疤。”
“嘖嘖,真是把他老婆捧在手心裡疼啊。”
顏初聽著,忍不住嗤笑一聲,牽動起全身傷口泛起細密尖銳的疼:“是啊,他確實,對他老婆夠好。”
好到可以對她見死不救,好到對她不聞不問。
“姑娘,你認識厲北霆?”病友好奇地問。
顏初緩緩彆過臉,將所有翻湧的情緒死死壓進肺腑,聲音平靜無波:“不認識。”
出院那天,依舊是她一個人。
剛推開家門,一隻毛髮淩亂的土狗突然衝出來,對著她狂吠不止。
顏初下意識對著保姆喊道:“厲先生狗毛過敏,誰把狗帶家裡來了?!”
話音未落,穆慈便扭著腰從主臥走了出來,一把抱起狗,親昵地嗔怪:
“初初,你個死狗,彆亂跑!”
初初?
顏初的心猛地一沉。
這名字,分明就是對她的故意羞辱。
厲北霆聞聲從廚房出來,手裡還端著個碗,裡麵是精心烹製的狗飯。
看到顏初,他眼中迅速掠過一絲不耐,語氣平淡地解釋:“初初是我和穆慈收養的流浪狗。”
顏初恍惚了一下,想起很久以前,她因獨自在家害怕,小心翼翼地問他能不能養隻狗作伴。
他是如何回答的?
“我最討厭狗,顏初,你要是敢養,就帶著狗一起滾!”
那句冰冷的警告彷彿還在耳邊迴響,如今,他卻和另一個女人一起養了狗。
原來愛真的會讓一個人變得雙標。
這時她才注意到,那隻狗的脖子上,赫然戴著她結婚時陪嫁的金項鍊,身上還套著她最喜歡的真絲睡衣,早已被狗爪扯得抽了絲。
她強行嚥下那口氣,沉默地走向主臥。
推開門,裡麵已經麵目全非。
梳妝檯上擺滿了穆慈的瓶瓶罐罐,衣櫃裡,她的衣物不翼而飛,隻剩下厲北霆的軍裝和穆慈琳琅滿目的衣裙。
身後傳來厲北霆毫無波瀾的聲音:“穆慈那邊院子還冇修好,暫時先住在家裡。”
她轉身想去客房,卻發現客房已經變成了狗窩,堆滿了狗玩具和墊子,臟臭無比。
“那我晚上睡哪?”她深吸一口氣,直直看向他。
厲北霆專心喂著狗,頭也冇抬:“晚上你跟初初睡客房,順便看著點狗,彆吵到穆慈休息。”
一股冰冷瞬間包裹住了顏初的心。
她不願爭辯,默默走進浴室。
溫熱的水流沖刷著這些天來的所有疲憊,卻洗不去心底的寒意。
洗完澡,她小心地將精心養護的長髮,挽了個髮髻。
走到客廳,穆慈正窩在厲北霆懷裡撒嬌,看見她,突然就抽泣起來:“北霆,你看她,學我挽頭髮,她就是存心噁心我!”
顏初有些莫名其妙,摸了摸髮髻:“這不過是最普通的髮型。”
“她就是看不慣我,想攆我走!好,我走就是了!”穆慈作勢要起身。
厲北霆立刻慌了,眼神一厲,對著旁邊的傭人喝道:
“拿剪刀來,剪了她的頭髮,看她以後還怎麼東施效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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