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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躁太子的哭包伴讀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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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

你真討厭

哄累了的德福和聞辭坐在大殿的門檻上,耳朵裡都塞了一團棉花,撐著臉。

聞辭掏了掏耳朵又重新塞上,“他怎麼哭不夠啊?”

“小公子年歲小,怕是第一次離開溫大人呢,自然是傷心又委屈的。”德福耐心地解釋著。

一個才六歲的小娃娃身邊哪裡能離得開人呢,特彆是溫黎這樣從小就是被溫書禮帶大的,更加依賴自己的父親了。

可聞辭還是不理解,“我要是離父皇遠遠的,我會特彆高興的。”這樣就沒有人能管他了,怎麼反而哭呢。

“殿下這話可不能在陛下麵前說,他會不高興的。”德福再次苦口婆心地叮囑著。

聞辭“哼哼”了兩聲,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得進去。

“殿下不是最討厭彆人哭得的呢,記得從前襄王府的小世子哭了,您把一整塊糕點全塞進了他的嘴巴,差點兒沒把小世子噎死。”德福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這麼一說是終於知道了,怎麼自家小太子的脾氣忽然變好了,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樣子呢。

聞辭彆開臉,嘟囔了兩聲,“切,他是小孩,我纔不跟他計較呢。”

德福嘴角不禁抽了抽,那時候的小世子可比溫小公子的年紀還小呢,也不見著這樣啊。

“太醫怎麼還沒來啊?”聞辭抬起頭張望了兩下。

“殿下,您已經問了三遍了,這才半炷香的時間,怕是快來了。”德福掏了掏耳朵。

“哦。”他又低了下去。

過了沒一會兒,又道:“怎麼聲音變小了。”

聞辭又抬起頭,把耳朵裡的棉花拿掉了,確實是聽不到什麼聲音了。

德福怕出了什麼事,連忙爬起來跑去殿內,發現溫黎已經抱著肉球睡在了軟榻上,小臉兒紅撲撲的,臉上的淚痕更加明顯了,長長的眼睫上都掛著淚珠,嘴巴微微張著,小口小口地呼吸,德福還處於小公子隻是睡著了的慶幸中,都沒有注意到他呼吸有些急促。

而小肉球耷拉著腦袋,身上的毛都被淚水浸得濕乎乎的了,哼哼唧唧著,睜著一雙狗狗眼求助似的看著聞辭。

聞辭隻當看不見,緊緊地盯著溫黎的臉看,察覺到他呼吸聲略微有些沉重,剛張了張口,門外就嘈雜了起來。

“阿黎!阿黎!”溫書禮一個箭步就衝了進來,發冠跑亂了都顧不得整理一二,一瞧見小溫黎就將他抱了起來,滿臉的慌張與擔憂,剩下的還有失而複得的喜悅。

但很快溫書禮發現了不對勁,溫黎渾身滾燙,呼吸聲都沉重而急促起來,還伴隨著一兩次暫停,嚇得他魂飛魄散,這樣的狀態他太熟悉了,好像兩年前快夭折一般。

溫書禮解開了溫黎衣襟的兩顆盤扣,呼吸稍微暢快了一些,又給他餵了一顆藥丸,但藥效起作用沒有那麼快。

溫黎難受地擰緊了眉頭,淚水無意識地從眼角滑落,嘴巴微張著,喊著“阿爹阿爹”,簡直要把人的心都叫軟了。

聞辭看著溫黎這副模樣,整個人都愣住了,在一旁不知所措。

一向溫潤如玉的溫書禮處於即將崩潰的邊緣,雙目赤紅著,將溫黎緊緊抱在懷裡,“阿爹在阿爹在,沒事的乖寶,阿爹這就帶你回家。”

聞言殷緊隨其後地趕了過來,一瞧溫書禮的狀態就有些不對勁,“書禮,你彆著急,先讓院判瞧瞧,阿黎這樣子也不能太過顛簸的。”

溫書禮這才恢複了一些理智,將小小的溫黎放在軟榻上,讓緊隨而來的院判診治,並吩咐人將府裡給溫黎看病的大夫找來。

院判火急火燎地跟隨而來,撥開人群就開始診脈,麵色越來越凝重,“回陛下、太子殿下、溫大人、小公子患有熱哮症,身子底差,又連連受驚嚇,心悸不安才會如此。”

聞言殷連忙問道:“如何治理?”

“回陛下……”

“好了,彆整那些虛的了,說重點!”聞言殷不耐煩他這套虛禮。

“以麻黃二錢、白果二錢、桑白皮二錢……煎煮服用,可以調節一二,但小公子體帶熱毒,需得用涼水擦身,同時要保持周邊溫暖,不可失溫,必須還要含著參片……”院判擦了擦汗,事無巨細地說著,每一個注意事項都說清楚了。

“快快,下去煎藥!趕緊準備!”聞言殷催促著,生怕再耽誤下去更加嚴重,轉頭又對溫書禮道:“你彆擔心,阿黎不會有事的。”

溫書禮用衣袖給溫黎細細地擦去鬢角的汗珠,滿臉惶恐與擔憂,聲音都有些顫抖,“上一次也是這樣,我差點失去了阿黎。”

“之前是沒有千年人參,這兩年來,朕命人尋訪遍地,找到了不少千年人參,哪怕是當藥丸吃也夠阿黎吃一輩子了。”

“臣隻有阿黎這一個孩子,他是臣的心肝。”溫書禮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隻是無助地握著溫黎的手。

聞言殷看見了溫黎手上細小的傷口,“朕知道,朕都知道。”

同樣為人父母,聞言殷豈會不知其中滋味,當初知道聞辭有病的時候,他覺得天都要塌了。

大夫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氣還沒有喘勻就被聞辭拉著給溫黎診脈,結果與院判如出一轍,但由於更熟悉溫黎的病理,又往藥裡多添了兩味藥材。

冷水被送了進來,紗幔通通拉上,周圍燃起了火爐,等溫度升起來後,溫書禮解開了溫黎的衣裳,將衣服全部脫掉,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他的身體。

趁此機會,聞言殷將一直看著溫黎的聞辭拽到了大殿門口,“是不是你欺負阿黎了!他身上的傷是不是你乾的!”

“我……”聞辭一陣莫名其妙。

“你什麼你!你能不能讓朕省點心,阿黎身體本就不好,哪裡經得起你折騰,朕的苦心都快白費了!”

不分青紅皂白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責備讓聞辭徹底閉口不言。

德福連忙出來打圓場,“陛下,您誤會了,這次小殿下真的什麼都沒做,小殿下您快說句話啊。”

聞辭甩開了德福的手,倔強地瞪著聞言殷,破罐子破摔道:“就是我乾的,那又怎麼了,我就欺負他了!”吼完就跑掉了。

冷靜下來的聞言殷也知道是自己剛剛的語氣太重了,但又拉不下臉來去道歉,不禁扶了扶額,“幫朕給阿辭道個歉吧。”

“陛下言重了。”德福點頭哈腰地應下。

紗幔內,溫黎的體溫終於降了下來,呼吸漸漸平穩,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大夫再次號了號脈象,道:“大人,切不可移動小公子,更不能吹風受寒,隻能在此休養直到好起來為止。”

壓在溫書禮心頭上的巨石這才落了下來,有些疲憊不堪,輕輕地撫了撫溫黎的額頭,“知道了。”

溫書禮在這裡熬了一天一夜,支撐不住趴在床邊睡著了。

過了一會兒,聞辭從紗幔外探進來一顆小腦袋,目光鎖定在床上,緊緊地盯著那一點兒大的小人看。

“他的臉紅撲撲的。”聞辭輕聲道。

“因為生病了。”

“會死嗎?”

“……不會。”

“我從來不生病。”

“嗯,殿下像小牛犢子一樣。”德福隻是沒明說,小太子發起病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隻是每次他自己都不記得。

“是他太弱了,他要好好鍛煉身體。”

“小公子身體不好,經不起折騰的。”

“哦。”

聞辭癟了癟嘴巴,“你真討厭,你讓父皇又罵我了。”

德福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什麼,還未開口就聽得聞辭又道:“但我還是希望你快點好起來。”

溫黎的眼睫毛輕輕地顫動了一下,緊接著就睜開了眼睛,整個人還有些沒有恢複神智,眼珠子轉在了一圈,最終停留在了聞辭臉上。

聞辭歡喜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甚至忘了躲藏,想要衝進去。

但溫黎一動,溫書禮就醒了,德福連忙一把將聞辭拉了出去。

溫書禮的眼圈瞬間一紅,“阿黎,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嗎?”

“阿爹……”溫黎緩緩地叫了一聲,聲音有些沙啞,還是有氣無力的樣子,“我想喝水……”

溫書禮連忙將溫著的水端過來,一勺一勺地喂著小溫黎喝。

有了溫水的浸潤,溫黎這才覺得好受了許多,“我又犯病了嗎?”

“嗯。”

“對不起,我總是讓阿爹難過……”溫黎伸出手緊緊地拉著阿爹的手指,眼睛倏地紅了起來。

“是阿爹不好,沒有給阿黎一個健康的身體,也沒有照顧好阿黎。”溫書禮時常會陷入自責的情緒,溫黎不管是受傷還是生病,他都會愧疚難受不已。

小小的溫黎不懂阿爹的情緒,但他能夠體會到阿爹很傷心,於是衝著阿爹扯出了一個笑容,“沒有哦,阿爹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阿爹,是阿黎自己不爭氣,但其實阿黎一點都不痛的。”

溫書禮的心真的很痛,痛溫黎的懂事,痛老天不公讓他年幼的孩子要遭受這樣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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