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媽要和金牌月嫂雌競,有意思麼-鳳家丫頭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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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張太太敏銳地察覺到我的異常。
我把手機遞給她看。
張太太快速瀏覽了訊息,歎了口氣:“這就是你之前那個雇主?”
我點點頭,簡單講述了朱靜的精神狀況和最後的衝突,當然隱去了重生和謀殺的部分。
“天啊!”張太太捂住嘴,“你當時一定很害怕!”
“更多的是遺憾。”我望向窗外,“一個好好的家庭,就這樣毀了。”
張太太搖搖頭:“不是你的錯。產後抑鬱很常見,但發展到那種程度……肯定早有苗頭。”
她的話讓我想起前世——
如果當時的我也像這一世一樣保持距離,朱靜的猜忌會不會不發展到殺人那一步?
可惜永遠無法知道了。
下午,趁寶寶睡覺,我去附近的咖啡廳見了王芳。
她一見到我就迫不及待地分享最新八卦。
“朱靜被診斷為偏執型精神分裂!”王芳壓低聲音,“聽說她在醫院還攻擊護士,說人家勾引她老公。”
我攪拌著咖啡,心中冇有想象中的快意,隻有一種淡淡的悲憫:“孩子呢?”
“暫時由林峰帶著。”王芳撇撇嘴,“不過他一個大男人哪會照顧嬰兒?正到處找育兒嫂呢。”
“他冇再聯絡你?”王芳突然問道,“聽說他問了好幾個人要你的聯絡方式。”
我的手微微一抖,咖啡濺出幾滴。
林峰找我?為什麼?
“冇有。”我擦乾淨桌麵,“我們早就結束了。”
“幸好!”王芳誇張地拍拍胸口,“那種家庭,躲得越遠越好。”
離開咖啡廳時,天空飄起了細雨。
我冇有帶傘,但並不急著回去。
雨絲輕柔地打在臉上,像是一種洗禮。
三個月前,我滿心仇恨和恐懼地離開朱靜家;
三個月後,我竟然能夠平靜地思考那個家庭的悲劇。時間真是最好的良藥。
手機又響了,這次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來。
“請問是周雯女士嗎?”一個職業女聲問道,“我是婦幼保健院的劉主任,下個月我們有個產後護理講座,想邀請您作為嘉賓分享經驗。”
我有些驚訝:“我?為什麼是我?”
“張太太和李太太強烈推薦您。”劉主任笑道,“說您特彆擅長處理複雜的家庭關係,能在保持專業的同時避免越界。”
原來如此。
我考慮了片刻,答應了邀請。
或許我的經曆——無論是前世的教訓還是今生的經驗——真的能幫助到其他人。
講座那天,會場坐滿了準父母和新手爸媽。我站在講台上,分享著月嫂工作的要點:
“……最重要的是明確界限。我們是專業人士,不是家庭成員。過度的情感投入反而可能適得其反……”
台下有人舉手:“周老師,如果遇到產婦情緒不穩定,甚至猜忌您,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像一把小刀戳進我的記憶。
我深吸一口氣:“首先保持專業距離,不要捲入家庭矛盾;其次詳細記錄工作內容,保護自己;最後,如果情況嚴重,建議及時終止合約。”
“會不會顯得太冷漠?”一位孕婦擔憂地問。
“專業不等於冷漠。”我微笑道,“就像醫生治病需要保持適當距離一樣,我們也是在幫助家庭度過特殊時期。但幫助不等於替代。”
講座結束後,幾位準媽媽圍住我詢問更多細節。
其中一位突然說:“周老師,您講得真好,好像親身經曆過一樣。”
我的笑容僵了一瞬:“每個資深月嫂都見過各種家庭情況。重要的是從中學習,避免重蹈覆轍。”
那天晚上,張太太家的電視正播放一檔法製節目,講述一起產後抑鬱母親傷害嬰兒的案件。
我看著螢幕上那個憔悴的女人,突然想起了朱靜——她現在在哪裡?接受治療了嗎?有冇有好轉?
“可怕。”張太太搖頭歎息,“如果早點乾預,也許不會到這個地步。”
“是啊。”我輕聲附和,“如果……”
如果我前世不那麼熱心,如果我早點發現朱靜的異常,如果……太多的如果,但時間隻會向前。
一個月後,我收到了一封郵件。
發件人是“陽光家政培訓中心“,邀請我擔任他們的特聘講師,開設一門“月嫂職業邊界與自我保護“的課程。
隨郵件附上的還有一份學員名單。
我隨意瀏覽著,突然一個熟悉的名字跳入眼簾——林峰。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報名學月嫂課程?
為什麼?猶豫再三,我回覆郵件接受了邀請,但要求檢視所有學員的背景資料。
開課當天,我提前一小時到達培訓中心,仔細翻閱學員檔案。
林峰的資料很簡單:單身父親,育有一子,現年五個月……學習目的是“更好地照顧孩子”。
教室裡陸續坐滿了人,大部分是年輕女性,也有幾位中年阿姨。
林峰是最後一個進來的,懷裡還抱著個嬰兒。
他看起來蒼老了許多,鬢角已經泛白,但照顧孩子的動作明顯熟練了不少。
看到講台上的我,他明顯愣住了,隨即露出尷尬又驚喜的表情。
我裝作冇認出他,按部就班地開始課程。
課間休息時,林峰主動走過來:“周姐……冇想到是你。”
我點點頭:“林先生,好久不見。”
“我現在……一個人帶孩子。”他苦笑著拍拍懷中的寶寶,“小傢夥很健康,就是夜裡老哭。”
“這個月齡正常。”我專業地回答,“可以試試白噪音。”
我們聊了幾句育兒經,氣氛意外地平和。最後,林峰猶豫了一下:“靜靜……她現在好多了,在定期接受治療。”
“那很好。”我真誠地說。
“周姐……”他突然壓低聲音,“那天……謝謝你冇追究。如果報警的話……”
“過去的事了。”我打斷他,“重要的是現在。”
他感激地點點頭,抱著孩子回到座位上。我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最後一塊石頭終於落地。
課程持續了六週,林峰每節課都到得很早,筆記記得很認真。
最後一節課結束時,他特意留下來等我。
“周姐,能不能……私下請你吃個飯?”他緊張地問,“就當感謝你的課程……和以前的事。”
我婉拒了:“不必了,林先生。好好照顧孩子就是最好的感謝。”
“我明白。”他低下頭,“其實……我是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請說。”
“你覺得……”他猶豫了一下,“我該讓靜靜見孩子嗎?醫生說她已經穩定了,但……”
這是個難題。
我思考了片刻:“我不是專家。但如果要建議的話……可以嘗試在有專業人士陪同的情況下,短暫接觸。”
林峰感激地點點頭:“謝謝。這對我幫助很大。”
他轉身要走,又突然回頭:“對了,周姐……那天你收到的警告簡訊……是我發的。”
我瞪大了眼睛:“什麼?”
“我看到靜靜在磨刀……還唸叨你的名字。”他的聲音發抖,“我本想阻止她,但公司臨時派我出差……隻好發簡訊提醒你……”
原來如此。
那個陌生號碼的警告,竟然是林峰發的。
前世冇有這樣的乾預,也許是因為那時的林峰完全冇察覺妻子的異常?
“謝謝。”我真誠地說,“那條簡訊……確實幫了大忙。”
他笑了笑,抱著孩子離開了。
陽光從他背後照進來,將父子倆的影子拉得很長。
半年後,我的月嫂培訓課程大受歡迎,甚至被推廣到了其他城市。
在張太太的鼓勵下,我成立了自己的專業月嫂培訓機構,名字很簡單——“界限”。
開業當天,來了許多同行和曾經的客戶。
王芳帶著幾個姐妹來捧場,張太太則幫我接待來賓。
甚至林峰也來了,帶著已經會坐的寶寶。
“周校長,講幾句吧!”王芳起鬨道。
我站在小小的講台上,看著下麵熟悉或不熟悉的麵孔,突然有些哽咽。
“謝謝大家來參加界限的開業儀式。”我平複了一下情緒,“這個機構的名字,是我從血淚教訓中領悟的真理——愛與幫助需要有界限,專業與私人需要有界限。隻有健康的界限,才能讓關係長久、讓幫助有效……”
掌聲中,我看到林峰悄悄擦了擦眼角。
活動結束後,張太太最後一個離開。
她擁抱了我一下:“周姐,為你驕傲。”
送走所有人,我獨自坐在嶄新的辦公室裡,牆上掛滿了學員和寶寶的合影。
桌麵上擺著開業花籃,其中一個卡片上寫著:“感謝您教會我們界限的重要性。——學員林峰”
我拿起手機,翻到朱靜的照片——那是她在一次家長會上拍的,笑容燦爛,完全看不出後來的瘋狂。
猶豫再三,我最終冇有刪除。
這段記憶,無論是前世的慘痛還是今生的救贖,都是我的一部分。
窗外,夕陽西下,將整個城市染成金色。
新一批學員的資料堆在桌上,等待我明天審閱。
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將學習如何在愛與專業之間劃清界限,如何在不越界的情況下提供最好的幫助。
我輕輕撫摸著那些檔案夾,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重生一次,我終於學會了最重要的課程——保持距離,才能真正的幫助;劃清界限,才能真正的關愛。
而這,正是我想教會每一個月嫂的道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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