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富美舍友陪我打暑假工替我還債10萬,她 晉江文學城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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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華陽!肯定是奔你來的。”
鬆霜把宋華陽往馬車裡推,一句話還沒說完,另一支箭接踵而來。
鬆霜狼狽地躲閃,她不知道來人有多少,不敢貿然迎戰。
又是幾支箭矢飛過,無一例外,都被鬆霜躲了過去,奇怪的是,它們都特意避開了馬車,生怕傷到裡麵的人。
這很奇怪。
空氣凝滯了一瞬,沒再有箭飛來。
鬆霜終於可以鑽進馬車喘口氣。
宋華陽將帕子按在鬆霜臉上,雪白的帕子上瞬間滲入鮮紅的血。
“看清是什麼人了嗎?”
鬆霜回想著,發現自己根本連個人影也沒看見。
她沮喪地搖搖頭。
“說來奇怪,他們好像不是想要我們的名,倒像是為了完成任務敷衍了事。”
宋華陽沉沉默著。
中斷了這個小插曲,三人又上了路。
…
楓華坐在安樂宮大殿上欣賞著自己新染得指甲,這是王昭儀在安樂宮坐了一下午的成果。
她現在,越來越像一個嬪妃了。
宮中不能舞劍,不能練拳,甚至不能見到除了王守澄以外的男子。
至於李成美,早就被王守澄控製起來了。
楓華在屋裡悶得快要瘋了,她的指頭一動,碰到了桌上的花瓶。
醜陋的鳥嘴。
這是楓華見到它的第一反應。
楓華突然起了心思,她想把這東西摔了。
殿內的侍女都被她趕了出去,她環顧四周,確認沒人注意到自己,開始挪動這花瓶。
“婕妤且慢。”
楓華不用擡頭就知道這個聲音是誰。
畢竟每當她想做什麼事時,王守澄總會陰魂不散地出現在她的周圍。
楓華掀起眼皮,瞧著走進殿內的人,露出一個不太真摯的笑。
“王公公,哪陣風又把您給刮來了?”
王守澄一屁股坐下,將快要移到桌角的花瓶攔了回來。
“我的婕妤啊,這可是三彩鳳首壺,金貴著呢。”
王守澄掐著嗓子的聲音讓楓華很不適,但一想到謀劃了數月的計劃,她隻能壓下心中的惡心,同王守澄逢場作戲。
“鳳首我倒看不出來,醜陋得像山雞的腦袋。”
王守澄本就不是來跟楓華掰扯這花瓶到底是彩鳳還是山雞的,於是他話鋒一轉,扯開話題。
“宋小娘子今日就啟程了吧。”
聽見王守澄提起宋華陽,楓華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隱去眼底的慌亂,故作鎮靜。
“都按你說的做了,人我派出去了,至於她死不死,我保證不了。”
王守澄放鬆地靠向椅背,雙腿交疊。
“若是她還不死,我就真信她是天命之女。”
“你一直想要的,不都是大長公主手裡的魚符,非要弄死宋小娘子做什麼?”
楓華不明白。
那個預言不過是一位坡腳道士隨口一說,為何這麼多人信呢?
王守澄斂去笑意,坐直身子,狠厲在他眼底隱隱閃著。
“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人。”
…
長安城距離清陽縣十萬八千裡,宋華陽自然不知道楓華和王守澄在議論自己。
曆時小半個月,馬車緩緩停在宋若荀的住處前。
宋華陽攙扶著曹婆下了馬車,輕輕敲響房門。
宋若荀事先不知道宋華陽要來,她一早便到村裡看診去了,此刻不在家裡。
宋華陽敲了兩遍門,都沒有人應。
“這倒是奇了。”宋華陽回頭問鬆霜,“難道澄淑沒有告訴姑母我要來嗎?”
鬆霜默了默,眼神飄忽,一眼便能看穿她的心虛。
“鬆霜。”
宋華陽察覺到她的異樣,聲音拔高。
“除夕那晚吃了太多酒,我忘了。”
鬆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低下頭不敢去看宋華陽審視的眼。
“罷了罷了,先去吳伯那裡好了。”
宋華陽拍案定下,不容鬆霜拒絕。
幸而吳翁和吳老婆都沒出門,否則她們隻能頂著寒風無處可去了。
吳老婆在院子裡納鞋底,聽說她的腿快好了,走起路來已經和常人無異了。
見著鬆霜和宋華陽進來,她撂下手中活計,起身迎上。
“你們怎麼來了?澄淑呢,沒和你們一起?”
宋華陽想起了此次來清陽縣的目的,沉默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像是看出了宋華陽的尷尬,吳婆特意岔開話題。
“來陪陪我們也好,馬上就是上元節了,正好咱們和妙手娘子一起團聚團聚。”
宋若荀看診歸來,第一眼便瞧見了吳家門口的那輛馬車。
她試探著敲了敲門,然後往院子裡探去。
院子裡隻吳婆和宋華陽聊天,鬆霜和吳伯去廚房準備晚膳去了。
“這麼冷的天怎麼不進屋坐著去?”
宋若荀找了個矮凳坐下,動作熟稔,像是習慣使然。
吳老婆臉上掛著笑,人上了年紀,最喜歡的便是熱鬨。
“看看是誰來了。”
宋華陽起身遞上李澄淑托她捎來的東西。
是一條長命鎖。
宋若荀接過,滿眼複雜。
這長命鎖還是李澄淑出生時,她親自給她帶上的。
裡麵是空心的,外麵是金子,用郭貴妃的話來說,簡直就是俗氣。
除了李澄淑,其他人的長命鎖都是玉製的。
上好的玉價值不菲,宋若荀買不起,更買不到。
這塊長命鎖是她唯一能給李澄淑的最好的東西了,可是現在,李澄淑把它還回來了。
宋若荀垂眸,她快要呼吸不上來。
“澄淑還是不肯原諒我,是嗎?”
她如是問。
“不是的。”宋華陽忙否認,可是她也不知道李澄淑把這長命鎖還回來是什麼意思。
場麵一度尷尬。
她們母女間的事,誰也不瞭解其中原委,誰都沒有理由和立場去評判。
凝滯的氣氛一直到鬆霜出來,才被打破。
“吃飯啦,有什麼事回頭再說。”
她從屋子裡探出腦袋,看出情況不對,又悻悻地縮了回去。
宋若荀將溢位的淚藏回,起身裝作不在意。
“走吧。”
…
飯桌上很安靜,比吳老婆和吳翁二人在時還要安靜些。
他們一向不講究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但是宋若荀和宋華陽之間的氣氛太過古怪,幾乎要將他們凍結。
還是鬆霜終於忍不住了。
“宋娘子,你快幫華陽看看吧。”
話音未落,她便扯過宋華陽的胳膊,擼起右邊的袖子。
宋華陽在洛陽受的傷還沒好全,又被王雲鶴劃了一道,新傷舊傷疊在一起,久久未愈。
小臂上的疤痕歪歪扭扭,像一條還未成年的長蟲,把在座眾人都嚇了一跳。
“哎呀呀這是怎麼搞得。”吳老婆率先驚呼,“妙手娘子不是我說你,你不要光顧著村裡的人就忽略了宋小娘子啊。”
宋若荀眉頭緊皺,顯然她根本沒有問宋華陽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宋華陽將手臂從鬆霜手中拔出。
“不過是小傷,不打緊。”
“小傷?”鬆霜瞪大雙眼,“你因為這道傷把自己悶在房裡數日,除了吃飯誰還見過你的影子?”
宋華陽沒有解釋自己不是因為這道傷纔不肯見人,屋裡的人太多,她要單獨和宋若荀談談。
或許是姑侄之間特殊的心靈感應,宋若荀也正有此意。
她撂下碗筷:“多謝二位款待,我先帶華陽回家去處理一下傷口。”
“快去快去。”吳老婆會意,一把拉住跟著起身的鬆霜,“人家姑侄敘舊,你就彆跟著去了,陪陪我這老婆子。”
鬆霜被拉得一個趔趄,幽怨地看著跟在姑侄身後的曹婆。
曹婆都能聽,有什麼話是她不能聽的,李澄淑瞞著她,就連祖母也站在她們那邊。
鬆霜心裡苦,但鬆霜不說。
…
宋若荀將宋華陽帶回屋子,準備關門,才注意到一路跟在後麵的曹婆。
或許是李澄淑給她的那塊長命鎖岔開了她的注意,又或者是曹婆真有神通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宋華陽一拍腦門,想起了曹婆。
“姑母,這是曹婆,是和我一起從西濟州來的。”
介紹完曹婆,就得介紹宋若荀了。
這下宋華陽可犯了難。
顯然曹婆是知道宋若荀的,但是在她的觀念裡,宋若荀應該死於十四年前才對。
曹婆環顧四周,似乎沒注意到宋華陽的窘迫。
時間彷彿靜止了,直到曹婆擡起頭細細打量宋若荀。
“十四年前,你的死訊傳來,但是我算出你命不該絕。可就在一月前,你的命數變了,今年,你有死結。”
曹婆開口便是王炸,就連宋華陽也蒙了。
哪有人上來就給對方說你快死了的?
宋華陽將曹婆拉到一邊,告誡她不要亂說話,一會靜聽她安排。
曹婆不樂意了。
“老婦又沒有扯謊,這是真的。而且死劫就在四月,你不信就算了。”
曹婆的聲音很大,在空曠的房間裡回蕩。
宋若荀聽得一清二楚。
她垂眸,不知作何想。
宋華陽見勸不動曹婆,隻能再去寬慰宋若荀。
“姑母,曹婆她上了年紀,有時候算不準的。”
宋若荀搖了搖頭。
“如果我沒猜錯,她就是當初那位坡腳道士的徒弟,他的預言,從未錯過。”
“什麼坡腳道士?”
宋華陽拚命搜刮著腦海中的記憶。
她似乎聽過這個人,在宋清濯和李澄淑議事時。
不過具體講了什麼,她不知道。
畢竟偷聽彆人講話是一個不好的行為。
宋若荀思想掙紮了一番,最終決定還是把這件事告訴宋華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