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富美舍友陪我打暑假工替我還債10萬,她 晉江文學城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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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四合,大長公主府內掛滿了彩燈,是在宋華陽離開後,宋清濯親自爬梯子掛上的。
樹枝不再是光禿禿的,五色映空,琳琅謝儘,院子裡的顏色卻比春日繁花更盛。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停在府門口,宋清濯已經等候多時了。
屋子裡早早擺好了全羊宴,冬日裡一碗熱羊湯下肚是再暖和不過的了。
“今夜大家都早些歇息,明日還要起大早。”
李澄淑釋出施令,無人異議,院子很快又安靜下來,燈也熄了。
…
翌日,一大早宋清濯就在給下人們發賞錢。
桂枝靠著門框,打了個哈欠:“好大的手筆啊,有沒有我的?”
宋清濯打發了下人,笑盈盈地上前:“自然。”
她將手裡的小錢袋丟過去。
桂枝沒開啟看,不過掂量著錢袋的分量不輕,定不會比下人的少。
她毫不客氣地將錢袋塞進懷裡:“讓你給你還真給啊,不過多謝了。”
宋清濯沒走,過去和桂枝並排站著。
一夜寒風,將窗戶吹的“嘩嘩”作響,她便知道今年的除夕定然會很冷。
院子裡的積雪都是有專人清掃的,昨日的雪下得又晚又急,今日宋清濯起的又早,下人還沒來得及除雪。
屋門前雪高有半尺,一腳下去,便會陷進雪裡,白茫茫一片,其實挺好看的。
宋清濯撥出的熱氣在空氣中顯形,隨後四散。
“這是應該的,多謝你這些年對華陽的照顧。”
桂枝的眸動了動,自嘲地笑:“難為你還記著,華陽恐怕這輩子都不會記起之前的事了。”
一語落,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宋華陽失憶的事,已經成了所有人心裡的刺。
明明幕後黑手大家都心知肚明,偏偏誰都動不了他,就連皇帝,也不能。
“其實這未嘗不是好事一樁。”
宋清濯開口打破了凍結的氣氛。
“難道你想她回到半年前一言不發隻顧習武的時候嗎?”
桂枝唇邊的笑變得苦澀。
她自然不願,相較之下,如果在宋華陽忘記自己和宋華陽走火入魔裡選一個,她寧願宋華陽忘記自己。
宋華陽本就該是陽光的,明媚的,而不要變成一個孤僻的怪物。
“其實華陽變成那樣是必然的。”
宋清濯學著桂枝的樣子靠著門框。
“我們三歲就離了耶孃,兩個從小缺愛的小孩能陽光到哪去。”
桂枝不說話了。
其實這院子裡的人,哪一個不是從小失了父母的。
除了楊依依。
“清濯,她和你不一樣。”桂枝艱難地吐出這麼一句話。
宋清濯垂下眼,這句話,她聽過太多遍。
從宋華陽出生開始,她們就是不一樣的。
宋華陽生來異象,而自己平平無奇;宋華陽嗅覺超人,而自己無一所長;有宋華陽在,無論什麼事都會逢凶化吉,她們確實不一樣。
“但是你也很好,你沒發現自己很有經商頭腦嗎?”桂枝偏過頭,“聽說雲衣閣這幾日的收成抵得過蘇娘子在時月餘的收成了。”
宋清濯釋然地吐出一口氣。
她沒必要和宋華陽比,這樣的特殊帶來的是無窮無儘的危機,平平淡淡的日子,其實也很好。
宋華陽伸著懶腰從屋裡走出來,看見她們二人站在一起,自然地打了個招呼。
“阿姊早,桂枝早。”她揉了揉眼睛,“你們剛剛聊什麼呢?”
桂枝和宋清濯相視一笑,不約而同地將剛剛的談話深埋心底。
“沒聊什麼。”宋清濯道,“你今日起的倒早。”
宋華陽走近。
“早嗎,我看除了楊依依還在睡,其他人都不在屋裡。”
宋華陽擡頭望天,太陽被雲層遮蓋,她根本判斷不出現在是什麼時候。
其實就算太陽沒被遮住,她也根本不會看。
“終於找到一個比你還能睡的了。”桂枝調侃,“聖上知道你不待見他,帶著陳平出去了,殿下應該在前院,至於那小道士,去買酥餅了。”
宋華陽“哦”了一聲,忽然想到在去洛陽的路上那個奇怪的夢。
她試探地開口:“你不是和李義山挺熟的嗎,怎麼還喊他小道士?”
“你怎麼知道?”桂枝猛地瞪大雙眼,“你都記起來了?”
宋華陽拜拜手:“沒有,我夢見的。不跟你說了,我去找澄淑了。”
桂枝站在原地,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
她指著宋華陽離去的方向,半天說不出話,指頭都快被凍僵了。
宋清濯握住她冰冷的指,手動幫她收回。
“很震驚吧,你剛剛都說了華陽她不一般。”
…
李澄淑在會客廳翻閱了近幾日的事件,心裡對宋清濯更滿意了。
其實人心都會偏,因為宋華陽更容易出事,所以她從一開始便對宋華陽更上心。
後來,宋華陽幾番救她,雖然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救命,可對於她來說,宋華陽早就成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對於宋清濯,李澄淑其實是愧疚的。
她和宋清濯之間的羈絆遠沒有和宋華陽深,而自己從始至終都隻是把她當成一個有血緣的堂妹看待,對她甚至和對待桂枝她們沒什麼兩樣。
如今看宋清濯將西濟州管理的還不錯,李澄淑覺得自己可以放心地將這個地方全權交給她了。
從她決定遠離長安的那一刻起,有一個計劃就在她心裡生根發芽了。
等殺死王守澄,她要和平陽昭公主一樣,率軍征戰。
至少大唐的江山,不該由外人來坐。
李澄淑合上書卷,起身準備離開。
“澄淑,我可以進來嗎?”
宋華陽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李澄淑又坐了回去。
“沒什麼可避諱的,你進來吧。”
宋華陽的腦袋從一側探出。
“澄淑,我打算過了今日就去清陽縣。”
“還去清陽縣?”李澄淑蹙眉。
她本以為宋華陽要去清陽縣是因為那幾日心情不佳的緣故。
可是現在看來,她已經調節的差不多了。
“有些心結一時半會是解不開的。”宋華陽抿唇,“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隻能偷偷去了。”
今日是除夕,宋華陽不想掃了大家的興,可是她實在等不下去了。
如果再拖下去,她恐怕會瘋掉。
“我們出去逛逛吧,自打來了西濟州,我還從沒和你單獨出去過呢。”宋華陽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想讓李澄淑暫時忘掉這件事。
李澄淑知道她的良苦用心,她歎了口氣,任由宋華陽拉著離開了大長公主府。
…
時維歲初,凜冬將散。大街小巷花燈炮竹滿目,孩童添了新衣,漫無目的地追逐奔跑,至少是今天,他們還什麼煩惱都沒有。
隨便找了一家鋪子用過早膳,宋華陽突然提出要帶李澄淑去見一個人。
“曹婆?”
李澄淑沒聽過這個名字,更不知道她是做什麼的。
宋華陽解釋:“我身上的安神香就是她給我的,我想帶她一起去清陽縣。”
李澄淑思忖一瞬,立刻答應了。
安神香能在一息之間安撫宋華陽的情緒,這個曹婆看樣子是有些本領在身上的。
二人多方打聽,終於找到了曹婆的居所。
這地方算是偏僻了,今日這樣熱鬨,這裡卻冷冷清清的,沒有一絲煙火氣,根本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不過看來今日來找曹婆的人不少,宋華陽看著迎麵走來的李昂和陳平,心下一沉。
“你們怎麼在這。”李澄淑注意到宋華陽表情的變化,主動發問。
“朕聞此處有位神婆,未卜先知的本領甚奇,想來看看。”
李昂的目光在宋華陽身上停了一瞬,很快移開。
“既然你們先來了,朕就再逛逛,等會再來。”
“彆走。”宋華陽開口。
她閉上眼睛,細細地感知著。
“這裡的氣息很雜,除了曹婆估計還有旁人,可否讓陳平回府將桂枝她們叫來,最好多叫幾個會武功的。”
宋華陽說完,李昂一個眼神,陳平便鑽出了巷子。
還沒等陳平走遠,屋裡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曹婆淒厲的叫聲回蕩在半空,宋華陽眼皮一跳,她顧不上其他,一腳踹開了門。
劉長史手裡的匕首在曹婆脖頸間遊走,聽見聲音,他下意識地回頭望去。
似乎是沒料到除夕當天還會有人找到這,劉長史手上的動作一頓。
李澄淑他是認識的,之前在長安的時候,誰人不知道永安大長公主的威名。
更彆提他作為王守澄的眼線,需得時刻關注著她的動向。
“大長公主。”劉長史福身行禮,“您來找這位曹婆是有要事嗎?”
他口中的話是極尊敬的,手上的動作卻不是那麼老實了。
匕首貼在曹婆布滿皺紋的臉下,隻要再往裡一寸,便會割破皮肉,流出鮮血。
宋華陽低頭看去,曹婆的右手已經血肉模糊。
看來之前在門外聽到的聲音,是劉長史拿磚頭砸壞了曹婆的手。
“把你手裡的刀放下。”
李澄淑冷聲道。
劉長史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裡。
一個出了家的公主,就算在長安再有能耐,在西濟州,她能做什麼。
李澄淑見劉長史輕蔑的眼神,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劉長史看不穿她的意圖,卻被那笑容嚇得毛骨悚然。
下一刻,他還沒看清李澄淑的動作,腕部一痛,手裡的匕首“咣當”一聲落到地上。
曹婆被李澄淑帶到宋華陽身邊,她捂住自己不住流血的手,哀嚎著。
劉長史也沒好到哪去,匕首被踢到了門邊,他夠不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李澄淑把它撿了起來,拿在手裡把玩。
“你以為這裡隻有我一個人嗎?”
劉長史猙獰著狂笑,暗處竄出幾個身著黑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