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富美舍友陪我打暑假工替我還債10萬,她 晉江文學城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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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若荀的笑僵在了唇邊,許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線。
“我的四個姐姐,都有雄心壯誌,她們不願嫁作人婦,偏要闖出一番屬於自己的事業。除了三姐早亡,另外三個姐姐也確實很出色。可是我不一樣,我愛上了吳家大郎。”
她的思緒被帶回了很久之前。
“那時候,我不敢和四個姐姐說,隻敢和他偷偷私會。可惜,就在他要求旨娶我為妻時,我失了身子。我不敢跟四個姐姐說,更覺得對不起吳家大郎,於是狠心地斷了關係。
“可是當時我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剛有孕,他便知曉了,更以我三個姐姐的性命為要挾,要我生下這個孩子。
“吳家大郎不信我肯這樣狠心離他而去,偷偷來找過我,我頭腦一昏,將這件事全盤托出。他說,等我生下孩子,他仍然願意娶我。
“澄淑出生後,皇帝並未納我為妃,我本以為終於可以和他雙宿雙飛,卻遭到了姐姐們的反對,她們認為女子成了婚,便成了男人的菟絲子,再無自我。我不忍心她們因為我傷心,所以我妥協了。”
她目光下視,豆大的淚珠砸在地上。
宋華陽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前些日子她剛經曆過蘇娘子的事(9-19),她忽然覺得,做女子好可悲。
“成婚是和愛的人組成一個新的家庭,為什麼要聽從他人的,日子是自己過了才知道。”
宋若荀擡眸,她看著宋華陽的臉,忽然釋然地笑了。
“那你呢,你想成婚嗎?”
宋華陽的話語異常堅定:“如果是和心愛的人,我願意,如果是因為世俗,我不願。”
“那姑母祝你,如願以償。”宋若荀頓了頓,又道,“也祝在場的娘子們,都如願以償,不要落得我這般下場。”
李澄淑的身形搖晃,她終於肯開口:“我們走了,你多保重。”
“等一下。”宋若荀開口挽留,“在這住一晚在走吧,至少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
李澄淑轉過身,目光落在她身上:“你怎麼知道?”
“我能聞出奇怪的氣味。”她笑,“很特彆吧,不過聽說華陽似乎也可以。”
宋若荀探究地看向宋華陽,宋華陽環顧四周,發現在座的都是可信之人,點頭承認了下來。
“這項能力是天生的,但並不是所有宋家人都有,看來華陽也是那個特殊之人。”宋若荀道,“你們一進來,我便聞出了血氣,若不是常年打打殺殺的人,是不會有這麼濃重的氣味的,你們身上一定有大大小小的傷。”
宋華陽趕忙湊過去:“原來她們身上相似的那一種味道是血氣啊,那我呢,我身上有什麼味道?”
宋若荀往前湊近了幾分,忽然變了臉色:“你吃過長生不老藥?”
“什麼?”幾人一同開口,接著都將目光投在宋華陽身上。
宋華陽被她說的愣住了:“我不知道啊?什麼長生不老藥?”
宋若荀的臉色變得陰沉:“之前澄淑的父親沉迷於長生不老,我為他製的藥丸便是這個味道,隻不過那藥是假的,會加速消耗人的氣血。”
李澄淑的臉也沉了下來:“聽桂枝之前說,你一開始排斥她就是因為她身上奇怪的味道,後來我查了,那個味道同長兄用的長生不老藥很相近,也就是說,你被試藥了。”
“我知道是誰的主意。”宋若荀蹙眉。
李澄淑和她對視了一眼,接著兩人說出了一個相同的名字:“王守澄。”
這時,門恰好從外被撞開,為首之人大搖大擺地走進院子。
“剛來到就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真是榮幸。”王守澄假模假樣地行禮,“見過大長公主,您最近可安麼?”
李澄淑冷笑一聲:“托王公公的福,甚安。”
她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了最後那兩個字,沒想到王守澄的手那樣長,居然連她的行蹤也瞭如指掌。
“我給殿下送去的那本冊子,還有小太監,殿下可還喜歡?”
王守澄笑眯眯地,卻讓人看見便反胃。
李澄淑凝眸:“那冊子,是你送的。”
“當然不是我送給你,我隻是將它放到了清陽縣的宋府,自然有人上趕著去取嘍。”
王守澄得意的把玩著手中的珠串,挑釁地看向李澄淑。
“你親娘都不要你了,你還要上趕著來找,還真是,情深意重啊。”
李澄淑攥緊拳頭,青筋暴起,王守澄身後是黑壓壓的人,她知道,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知道你是衝著魚符來的,不過拿一位母親來引出孩子,你的手段可真夠下作。”
聽見罵聲,王守澄並不生氣,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隻要有用,便是好手段,談什麼下作不下作呢?既然殿下知道我的來意,便乖乖交來,我還能饒你一命。”
李澄淑譏諷地望著她:“十年前你沒能殺死我,你以為今天就能嗎?想要魚符,便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王守澄見她如此,也懶得再裝,他右手一揮,身後的人便衝了上來。
“和你姑母一起進屋去,千萬不要出來。”
李澄淑用力推了宋華陽一把。
宋華陽摸到懷中的硬物,她一咬牙,不管宋若荀是否願意,將她拽入了屋中。
屋外響起打鬥聲,一波又一波人加入,沒過多久,屋外便沒了聲響。
“讓我出去,若是澄淑死了,我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宋華陽死死抱住宋若荀,她緊咬著牙關,不肯撒手,懷中的硬物硌的她生疼。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響起了敲門聲。
“華陽開門,是我。”
李澄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宋華陽終於肯撒開手,宋若荀連忙撲上去開啟了門,她身後的衣服上,沾染上一片血汙。
“華陽,你的手?”
李澄淑一眼便看見了宋華陽流血的雙手,宋華陽將手往衣服上擦了兩下,撐起一個笑。
“我沒事的,你們打贏了嗎?”
李澄淑身上的衣物整潔,一點血跡也無。
“沒打起來,李昂就帶人過來了。”她道,“但是他們把楓華帶走了。”
“什麼?!”宋華陽不解,“為何要將楓華帶走?”
“楓華應當沒和你說過程,她是令狐楚的外室女,如今令狐尚書年事已高,很想見見她。”李澄淑的話聽不出任何語氣,“他向來不喜歡宦官擅權,此次來也是有意潑王守澄冷水來的。”
宋華陽起身:“不行,他之前對楓華不管不顧,憑什麼老了就要楓華堂前儘孝,這不公平,他們應當還沒走遠,我去找楓華回來。”
李澄淑伸手拉住了她:“這是我和他們的交換,從今往後,王守澄一年之內,不會再出現在我們麵前了,一年後,楓華也會回來。”
“所以你就將楓華送了出去?”宋華陽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澄淑,“難道不能直接殺了王守澄嗎?”
“若是能殺了他,你以為我不願嗎?”李澄淑鬆開了手,“楓華是自願走的,我們暫時不走,就留在這,等你體內的藥除儘,我們再回去。”
宋華陽忽然想到那天在道觀,楓華同她說的話。
“明明都說他不是人了,為什麼還甘願跟他回去呢?”她喃喃,重又坐了回去。
…
宋若荀這陣子一直在忙,她不光要給吳娘子治腿,還要給宋華陽除去體內的毒素。
“要是把桂枝也帶來就好了。”李澄淑望著焦頭爛額的宋若荀,突然開口。
宋華陽將碗裡黑乎乎的藥喝的一乾二淨,接著痛苦地衝李澄淑擠眉弄眼。
“看我也沒用,這樣的藥還多著呢。”李澄淑搬了個竹椅坐在她旁邊,“你今天必須把這三劑藥都喝完,才能出門。”
宋華陽皺起好看的眉,伸手絕望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自己為什麼要跟著來,在這裡遭受喝藥之苦。她忽然想起了臨行前的那個小太監,如果不是因為他,自己也不會被強製著跟來。
“澄淑,為什麼你要把那個陳平留下,直接把他轟走不就行了嗎?”
李澄淑正用扇子扇火,聞言頭也不擡:“如果陳平是李昂的人,那他一定是來監視你的,如果是王守澄的人,那一定是來監視我的,這樣他一定要與宮裡傳遞訊息,既然如此,我何不將他扣留下來,等他傳訊息的時候將那些訊息阻斷下來,為自己所用呢?”
宋華陽恍然大悟:“不愧是澄淑,手段真是高。”
李澄淑瞥了她一眼:“不過是最基本的而已,不過你也不用學。”
宋華陽泄氣了,她好像總是在給李澄淑添麻煩。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李澄淑也不必遠離長安,去學什麼道。每一次遇刺,自己也手無縛雞之力,隻能乖乖地等彆人的保護。
這種感覺實在是不太好。
宋華陽握緊了雙拳,她決定也要學武功。
“澄淑,在這裡你既不用打坐,也不用念經,那你教我武功怎樣?”
她眨巴著眼湊到李澄淑麵前。
李澄淑沒有推開她,而是玩味地笑:“怎麼突然想起來學武功?你之前可是怎麼說也不願的。”
“我一點都不記得了。”聽見她又開始翻舊賬,宋華陽第一次覺得自己失憶也是一件好事,“況且每一次出事我都隻能躲在你們身後,總是覺得在給你們拖後腿。”
李澄淑收回視線:“有我在,永遠都能護你平安。”
“可是如果你不在了,那我該怎麼辦?”宋華陽脫口而出,後知後覺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後趕緊改了口,“我的意思是說,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
李澄淑並沒有太在意,她將爐子上煎的藥取下來倒進乾淨的碗裡,給宋華陽遞了過去。
“隻要你每天都乖乖喝藥,要想我教你武功也行。”見宋華陽接過來碗,她起身,“黃芪沒有了,你姑母囑咐我去鎮上抓一些,你在這裡乖乖的,誰來都不要開門,聽見沒有?”
宋華陽重重地點頭,忍著胃裡的惡心將碗裡的藥喝了個一乾二淨。
“讓鬆霜先帶你打打拳,我儘快回來。”
李澄淑說完,隻帶上了一把短刀,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