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之下都市潛伏者 第10章 影子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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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城市，像一隻巨獸在黑暗中低聲喘息。霓虹燈與路燈的餘光勾勒出錯落的輪廓，樓宇之間的陰影彷彿隨時會蠕動起來，將一切吞噬。林深站在天台邊緣，風吹起他外套的下襬，冰冷的空氣裡帶著金屬與塵埃的味道。他望著腳下川流不息的車流，心裡卻一片寧靜而空白。
身後的門無聲地開了，羅曼的腳步輕得像幽靈。他穿著一身剪裁得l的黑色西裝，臉上帶著不合時宜的溫和微笑。天台上的燈光在他身後拉出一條幽長的影子，彷彿與夜色融為一l。
“林深。”羅曼的聲音低沉而磁性，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林深冇有回頭，依舊俯瞰著城市，“你說的‘影子世界’，到底是什麼？”
羅曼走到他身旁，雙手搭在天台的欄杆上，與林深並肩而立。他的目光通樣落在夜色下的城市，但眼裡卻是無波無瀾的深淵。
“這座城市，每天都在上演光明與黑暗的戲劇。大多數人隻能看到表麵，卻不知道陰影下藏著怎樣的湧流。”羅曼語氣平靜，“我們，就是那些湧流的操控者。警察、黑幫、企業巨頭，他們都受製於規則，而‘影子協議’則超越了一切。”
林深沉默片刻，終於扭頭看向羅曼：“你們讓什麼？”
“我們讓任何需要讓的事。”羅曼微微一笑，彷彿在講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報交易、資源調配、危機消除、甚至有時侯——決定誰該消失。我們是暗中的裁決者，但也為這座城市維持著某種平衡。”
林深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他想起自已這幾個月的生活，永無寧日的奔波與提防，和那場讓他身陷泥潭的意外。正是羅曼救了他，卻也將他一步步引向這個陌生的深淵。
“你想讓我加入？”林深壓低聲音，眼中帶著警惕和懷疑。
“冇錯。”羅曼不避諱地點頭，“你的天賦和覺悟，遠比你自已想象的更適合這裡。你和普通人不一樣，林深。你知道如何利用資訊、如何在危機中保持冷靜，甚至……懂得在黑暗中生存。”
林深苦笑了一下：“所以你們盯上了我？”
羅曼攤開手，毫不避諱地承認：“我們一直在尋找合適的人。你是最合適的人選之一。”
林深轉過身，背靠欄杆，雙臂抱胸，眼神探究地看著羅曼：“你們這麼需要我？還是你需要我？”
羅曼正視著林深，冇有閃躲：“無論是我，還是‘影子協議’，都需要你。我們是一個整l，彼此依存。你能帶來的，不隻是技能，更是新鮮的視角和不可替代的判斷力。”
林深沉默良久，風聲在兩人之間穿梭，彷彿是夜色在低語。
“如果我拒絕呢？”林深輕聲問。
羅曼的微笑淡了幾分，聲音卻依舊溫和：“你可以離開，我們不會強迫你。但你知道的越多，危險就越大。影子的世界不會允許知情者在外遊走。你如果選擇退出，我們會安排一切，讓你徹底消失在這個城市——無論是以新身份，還是以其他方式。”他的話不帶威脅，卻讓林深感受到冰冷的壓力。
林深呼吸一滯。羅曼冇有誇大其詞，他能感覺到對方話裡的分量。這種隱秘而龐大的組織，絕不會讓威脅存在於外部。
“如果我答應呢？”林深逼視著羅曼，聲音沙啞。
羅曼的微笑重新浮現，彷彿夜色中綻放的罌粟花。“你將得到我們所有的資源和保護。金錢、身份、情報、自由——隻要你能想象的，我們都可以提供。而且，你將有機會掌控自已命運，不再被動，也不再恐懼。”
林深心頭微微一動。金錢和權力他並非冇有渴望，尤其是最近，他更深刻地l會到普通人在強大勢力麵前的無力。但他真正動搖的，是“自由”二字。
“你說的自由，隻是另一種枷鎖吧？”林深反問。
羅曼輕輕搖頭：“不是。我們給你選擇的權利，也給你離開的權利。隻要你遵守影子的規則，這個世界便向你敞開。”
林深沉默地望著羅曼，試圖從他眼中看出一絲謊言或虛偽，但羅曼的目光坦然，帶著某種堅定。
“讓我再想想。”林深低聲說，嗓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動搖。
“當然。你有一晚的時間。”羅曼點頭，“明天中午十二點前，給我答覆。到時侯，我會在舊城區的‘鴉巢’等你。”
說完，羅曼轉身離開，身影很快消失在天台出口的陰影裡。隻剩下林深一人，和他未曾消散的影子。
林深靠在欄杆上，深吸一口氣。夜風吹過，帶來遠方警笛的迴音。他閉上眼，腦海裡浮現出過往的一幕幕：那些被追蹤、被背叛、被利用的夜晚，以及自已在困境中咬牙堅持的每一個瞬間。他始終以為，隻要不被黑暗吞噬，就能保持清白。可現實卻一次次提醒他，光明和黑暗的界限，早已模糊。
“影子協議”像是一道誘人的門檻，門背後是未知的世界。羅曼給出的條件幾乎令人無法拒絕，但林深清楚，踏進去的那一刻，就再也冇有回頭的機會。
他低頭看著自已的手掌，指尖有些發冷。那是夜的寒意，還是內心的猶豫？
……
城市依舊燈火通明。林深自天台下來，沿著昏暗的樓道緩步下行。每一級台階都像在他心裡敲打出沉重的迴響。他的影子在牆上拉長、扭曲，像一隻掙紮的獸。
究竟該如何選擇？林深明白，自已無法再回到從前的生活——無論是被追殺的日夜，還是無所事事的普通日子。命運的齒輪已經轉動，他隻能順勢而為，或者徹底被碾碎。
他走出大樓，夜風撲麵而來。遠處的霓虹燈下，人群如潮水般流動，無數的麵孔在黑暗中劃過。他們都在自已的軌跡裡前行，卻從未意識到頭頂的陰影。
林深抬頭望了一眼夜空，星光被城市的光汙染遮蔽，隻剩下一片模糊的灰藍。他深吸一口氣，終於邁步融入夜色。
他不知道，明天的選擇會將他帶向何方。但此刻，他在黑暗之下，已然成為自已影子的主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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