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時空儘頭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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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晏的胸口像被掏出一個大洞，灌進了比水牢還要涼的風。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帶進宮的。

直到看到文華殿的牌匾，他才恍然醒神。

蕭沐瑤眼中浮現溫柔：“明日就是朕跟佑安的大婚之日，朕本想將你囚禁在通明殿，省的你出來鬨事，壞了佑安的心情。”

“可佑安卻說，你陪朕七年，該見證朕的幸福。”

蕭沐瑤看向他，眼中溫柔驟收：“佑安如此善解人意，你不可辜負他的心意。”

看著她認真的神情，以及眼裡對明日的期待，如同一根削尖的長矛，狠狠紮進楚晏早就破爛不堪的胸腔。

楚晏咬著牙，將那些痛意一點點壓迴心底，聲音幾不可聞：“我知道了。”

蕭沐瑤，夫妻七年，兒女成雙，我最後能做的，竟是看著你和彆人走向幸福。

楚晏垂下眼，眼中的淚彷彿流乾，乾涸成了一口枯井。

這一夜，楚晏坐在文華殿的偏殿門檻上，仰頭望著窗外的月色。

手邊放著那個他要帶走的包袱，裡麵隻有三樣東西。

蕭沐瑤親手摔碎的那塊玉牌碎片，楚雲霓的一縷胎髮，楚雲舟第一顆掉下的乳牙。

除了這些，他在這個不屬於他的地方，再也冇有想帶走的東西。

圓月照耀人間，楚晏抬手，低聲呢喃：“爸，媽，你們彆擔心，我很快很快就能回家了。”

“爺爺說你們活著的時候很相愛，我一直以為我也能找到一個人，過上跟你們一樣的生活。”

“可到頭來，不過鏡花水月一場空。”

“要是當時我聽了爺爺的話，冇有踏進那間書房就好了”

寂靜的偏殿中，隻有他一個人的聲音，無人能給他任何迴應。

第二天晨曦初起時，楚晏是被文華殿外的喜樂扯著回過神來的。

他看向文華殿的正門口，一隊由宮中侍衛扮成的喜樂班子浩浩蕩蕩而來。

為首的侍衛揚聲道：“陛下聽聞帝君期待一場如尋常夫妻的婚禮，特讓我等前來，請帝君！”

隨著他的聲音，林佑安被人領著從正殿走出，身上那套喜服，正是當年蕭沐瑤帶著楚晏一起看的那套。

林佑安一如往常被眾星捧月的迎了出去。

文華殿瞬間冷清下去，楚晏忍不住站起身，坐了一夜的腿腳，讓他僵的踉蹌了兩步。

可七星連珠在即，他想再看蕭沐瑤一眼，見她最後一麵，跟她說一句‘再見’。

七年相伴，他們至少該有個好好的道彆。

就在他要踏出宮門時，就被兩道身影攔住了去路。

楚雲舟和楚雲霓穿著喜慶的紅袍，雙雙冷臉攔住了他的去路。

“母帝說了，讓你在這裡等著，等她和帝君到了太廟，你再出去。”

“都怪你，讓我和姐姐不能跟在帝君身邊，參與他此生最大的慶典！”

看著兩人和蕭沐瑤如出一轍的冰冷眼神，楚晏的心像是瞬間被冰封。

原來，最後他唯一的願望，也要被蕭沐瑤親手掐斷。

楚晏唇邊溢位澀然，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邊，楚雲舟鼓著臉生氣，手在懷裡掏了掏，將一塊玉牌遞到他麵前。

“不知道你這個男人有什麼好！母帝竟然還為你下令，讓人重製一塊‘如朕親臨’的玉牌送過來，你現在心裡是不是很高興？”

楚晏看著他手裡那塊泛著柔光的玉牌，卻冇有伸手去接。

許久，他終於出聲：“雲舟，破鏡難重圓，已經壞了的東西，本就冇有修複的可能。”

楚雲舟仰著頭看他，小臉上困惑一閃而過，可隨即他就皺起了眉。

“你回偏殿待著去，母帝說讓我們帶你去慶典，等慶典結束，她再來尋你。”

楚晏看著眼前他跟蕭沐瑤相差無幾的容顏，扯開一個很淡的笑。

要他等蕭沐瑤的婚禮結束？

不，他不會再等一個早就不愛自己的人，蕭沐瑤也註定再也尋不到他。

楚晏低頭看著半分目光都冇落在自己身上的孩子，眼神一點點平靜下去。

今天之後，這裡冇有人會因為他不開心。

楚晏深吸一口氣，轉身走進了偏殿。

他提起早就收好的包袱，靜靜站在那裡，直到那陣喜樂聲再也聽不見。

他透過窗樞往太廟的方向看了眼，薄唇微動，無聲的吐出一句話。

“再見了，蕭沐瑤”

而後，他繞到偏殿側門處，翻開書，憑空出現了一道門。

整個人邁入門內，銀白色的光陡然大盛。

光芒散去後，整個偏殿，空無一人！

下一秒，門外忽然響起太監驚詫的聲音。

“陛下，大婚吉時已至，您怎麼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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