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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是我一生最想做的事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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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舫遇,墨香牽

南宋嘉定三年,臨安。

西湖的水綠得像一塊溫潤的碧玉,畫舫淩波,笙歌婉轉,將這座偏安一隅的都城襯得愈發繁華。孤山腳下的湖岸邊,蘇凝脂提著食盒,踩著青石板路快步前行。她一身素色襦裙,裙襬沾了些草葉上的露水,鬢邊彆著一朵剛摘的白梅,眉眼間帶著幾分急切,卻難掩那份清絕脫俗的氣韻。

蘇凝脂是孤山書院山長蘇文淵的獨女,自幼飽讀詩書,尤擅畫梅。父親前些日子偶感風寒,纏綿病榻,她今日特意燉了冰糖雪梨羹,要送去書院。

行至蘇堤旁,一艘裝飾雅緻的畫舫正緩緩靠岸。畫舫上下來幾位身著錦袍的公子,為首一人身姿挺拔,麵如冠玉,腰間掛著一枚羊脂玉佩,走路時玉佩輕響,自帶一股沉穩矜貴之氣。他便是臨安知府沈硯之的長子,沈驚寒。

沈驚寒剛踏上岸,目光便被不遠處的蘇凝脂吸引。少女身形纖細,步履輕盈,低頭整理食盒時,鬢邊的白梅微微晃動,像極了他案頭那幅未完成的《寒梅圖》中最靈動的一筆。

蘇凝脂察覺到有人注視,抬頭望去,恰好撞進沈驚寒深邃的眼眸。那目光溫潤如湖光,卻帶著一種莫名的穿透力,讓她臉頰微紅,連忙低下頭,加快了腳步。

“這位姑娘,請留步。”沈驚寒的聲音低沉悅耳,像春日裡的和風,拂過湖麵,也拂過蘇凝脂的心尖。

蘇凝脂停下腳步,轉身拱手行禮,聲音輕柔卻不失禮數:“公子有何見教?”

“姑娘可是孤山書院蘇山長的千金?”沈驚寒問道,他曾在書院聽蘇文淵講學,見過蘇凝脂遠遠站在廊下研墨,隻是未曾近距離交談。

“正是小女。不知公子如何得知?”蘇凝脂有些訝異。

“我曾有幸聆聽蘇山長講學,見過姑娘一麵。”沈驚寒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食盒上,“聽聞蘇山長抱恙,姑娘這是送湯藥去?”

“嗯,父親染了風寒,小女燉了些雪梨羹送去。”蘇凝脂點頭道。

“孤山山路崎嶇,姑娘一個人恐有不便,我送你一程吧。”沈驚寒語氣誠懇,不容拒絕。

蘇凝脂本想推辭,卻見他眼神真摯,且孤山確實有些偏,便點了點頭:“多謝公子好意。”

兩人並肩前行,一路無話,卻並不尷尬。西湖的風帶著水汽,吹起蘇凝脂的髮梢,也吹來了沈驚寒身上淡淡的墨香。那墨香與她熟悉的書院墨香不同,更添了幾分清冽,讓她莫名心安。

沈驚寒偶爾會問起蘇山長的病情,或是聊幾句詩書字畫,他學識淵博,談吐不凡,蘇凝脂漸漸放下了拘謹,與他暢聊起來。她發現,沈驚寒不僅懂詩,更懂畫,尤其是對梅花的見解,與她不謀而合。

“我素來覺得,梅之美,不在繁花似錦,而在孤高耐寒,於冰雪中綻放,自有風骨。”蘇凝脂說道,眼中閃爍著光芒。

“姑娘所言極是。”沈驚寒頷首讚同,“梅如君子,傲骨錚錚,不與世俗同流合汙。我曾畫過一幅《寒梅傲雪圖》,可惜總覺得少了幾分神韻,今日見姑娘,才知是少了這份清絕靈動。”

蘇凝脂聞言,臉頰微紅,心中卻泛起一絲欣喜。她從未想過,竟有人能如此懂她,懂她筆下的梅。

不知不覺間,已到孤山書院門口。蘇凝脂停下腳步,轉身向沈驚寒道謝:“多謝公子相送,小女就此彆過。”

“姑娘不必客氣。”沈驚寒看著她,眼中帶著一絲不捨,“不知姑娘何時有空,我府中有一些珍藏的古畫,想請姑娘一同品鑒。”

蘇凝脂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若父親病情好轉,小女定當登門拜訪。”

“好。”沈驚寒露出一抹淺笑,從腰間解下那枚羊脂玉佩,遞到她手中,“這枚玉佩你拿著,若有任何需要,可憑此玉佩來沈府找我。”

玉佩溫潤冰涼,觸手生溫。蘇凝脂握著玉佩,心中湧起一陣異樣的感覺,她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將玉佩收好,轉身走進了書院。

沈驚寒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書院的朱門後,才轉身離開。他腰間的玉佩冇了,卻彷彿覺得心口多了些什麼,溫熱而柔軟。

蘇凝脂走進父親的書房,蘇文淵正靠在榻上看書。見女兒回來,他放下書卷,問道:“脂兒,怎麼去了這麼久?”

“路上遇到一位沈公子,送了女兒一程。”蘇凝脂一邊將雪梨羹盛出來,一邊說道,順手將那枚羊脂玉佩放在了案上。

蘇文淵看到玉佩,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這是沈知府長子沈驚寒的玉佩,你怎麼會有?”

“是沈公子送我的,說若有需要,可憑此玉佩去沈府找他。”蘇凝脂如實說道。

蘇文淵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沈驚寒這孩子,品性端正,學識出眾,是個難得的人才。隻是,沈府乃是官宦之家,我們蘇家雖是書香門

墨梅宴,情暗生

幾日後,蘇文淵的病情漸漸好轉。蘇凝脂想起與沈驚寒的約定,便選了一個晴好的日子,帶著自己新畫的一幅《墨梅圖》,前往沈府。

沈府位於臨安城的繁華地段,朱門大院,氣勢恢宏。守門的家丁見蘇凝脂手中拿著沈驚寒的玉佩,連忙恭敬地將她迎了進去。

穿過幾重庭院,來到一處名為“墨韻軒”的書房。沈驚寒早已等候在那裡,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長衫,愈發顯得溫文爾雅。

“蘇姑娘,你來了。”沈驚寒起身相迎,眼中帶著欣喜。

“沈公子。”蘇凝脂拱手行禮,將手中的畫卷遞了過去,“小女拙作,還請公子斧正。”

沈驚寒接過畫卷,緩緩展開。畫捲上,一株寒梅傲然挺立,枝乾遒勁,墨色濃淡相宜,花瓣留白恰到好處,既有梅花的傲骨,又有幾分女子的細膩。

“好畫!”沈驚寒讚不絕口,“筆力遒勁,意境悠遠,姑孃的畫技,真是出神入化。”

得到他的讚賞,蘇凝脂心中比吃了蜜還要甜。“公子過獎了。”

沈驚寒將畫卷掛在牆上,又請蘇凝脂坐下,命人奉上香茗。“我府中收藏了一些曆代名家的畫梅之作,姑娘隨我來看看。”

他帶著蘇凝脂來到書房內側的藏畫閣,這裡收藏了數十幅畫作,皆是珍品。從五代的徐熙,到北宋的崔白,再到本朝的揚無咎,每一幅都極具特色。

蘇凝脂看得目不暇接,時不時發出驚歎。沈驚寒在一旁耐心講解,從筆法、構圖到意境,深入淺出,讓她受益匪淺。

“這幅揚無咎的《四梅圖》,是我最愛的一幅。”沈驚寒指著一幅畫作說道,“他筆下的梅花,疏枝冷蕊,清氣襲人,真正畫出了梅的風骨。”

蘇凝脂仔細端詳著畫作,點頭道:“確實如此。揚先生的梅花,不施丹粉,隻用墨色,卻能將梅花的神韻展現得淋漓儘致,小女十分敬佩。”

兩人對著畫作,聊得投機,不知不覺間,已是夕陽西下。

“冇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沈驚寒看著窗外的餘暉,眼中帶著一絲不捨,“姑娘今日留下用晚膳吧,我讓廚房做些你愛吃的江南小菜。”

蘇凝脂本想推辭,卻被沈驚寒的誠意打動,便點了點頭:“那就叨擾公子了。”

晚膳設在墨韻軒外的庭院裡,桌上擺滿了精緻的小菜,還有一壺溫熱的黃酒。月光灑在庭院中,樹影婆娑,晚風習習,帶著淡淡的花香。

“來,蘇姑娘,我敬你一杯。”沈驚寒舉起酒杯,“多謝你今日賞光,讓我得以與姑娘暢談書畫。”

“公子客氣了,小女也從公子身上學到了很多。”蘇凝脂舉起酒杯,與他輕輕一碰,淺酌一口。黃酒溫熱醇厚,順著喉嚨滑下,暖了胃,也暖了心。

席間,沈驚寒問起蘇凝脂的近況,得知她平日裡除了畫畫,便是在家中陪伴父親,偶爾會去西湖邊寫生,心中愈發覺得她是個溫婉嫻靜的好姑娘。

蘇凝脂也問起沈驚寒的仕途,得知他雖出身官宦之家,卻並不熱衷於官場的爾虞我詐,反而醉心於詩書字畫,心中對他更添了幾分敬佩。

晚膳過後,沈驚寒送蘇凝脂回家。兩人並肩走在夜色中的臨安街頭,路燈昏黃,人影婆娑。

“今日多謝公子款待。”蘇凝脂說道,心中有些不捨。

“能與姑娘相處,是我的榮幸。”沈驚寒看著她,眼中帶著一絲深情,“蘇姑娘,我……”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蘇凝脂察覺到他的異樣,心中有些緊張,也有些期待。她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睛。

沈驚寒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蘇姑娘,我對你一見傾心,不知你是否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護你一生周全?”

蘇凝脂的心跳瞬間加快,臉頰漲得通紅。她低下頭,手指絞著裙襬,心中既欣喜又忐忑。她也喜歡沈驚寒,喜歡他的溫文爾雅,喜歡他的學識淵博,喜歡他眼中的深情。可是,父親的叮囑還在耳邊,門當戶對的差距像一道鴻溝,橫在兩人之間。

“沈公子,我……”蘇凝脂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沈驚寒看著她為難的模樣,心中有些失落,但還是說道:“姑娘不必急著回答我,我可以等。無論多久,我都會等。”

蘇凝脂抬起頭,看著他真誠的眼神,心中泛起一陣暖流。她點了點頭:“公子,給我一些時間,讓我考慮一下。”

“好。”沈驚寒露出一抹淺笑,“我送你到家門口。”

來到蘇府門口,蘇凝脂轉身向沈驚寒道謝:“公子,晚安。”

“晚安。”沈驚寒看著她走進府中,才轉身離開。

蘇凝脂回到房間,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沈驚寒的告白在她腦海中反覆迴響,他的眼神,他的笑容,都讓她心動不已。可是,她又擔心,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不會有好的結果。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窗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她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到沈驚寒正站在庭院裡,手中拿著一支剛折的白梅。

“公子,你怎麼還冇走?”蘇凝脂有些訝異。

“我想再看看你。”沈驚寒看著她,眼中帶著一絲執著,“蘇姑娘,我知道我們之間有差距,但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我會努力爭取父親的同意,也會用我的一生,證明我對你的愛。”

蘇凝脂看著他,眼中泛起了淚光。她知道,自己再也無法抗拒這份深情。她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沈公子,我願意。”

沈驚寒聞言,眼中瞬間亮起了光芒。他快步走到窗邊,將手中的白梅遞給她:“凝脂,謝謝你。從今往後,我定不負你。”

蘇凝脂接過白梅,放在鼻尖輕嗅,梅香清雅,正如她此刻的心情。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的人生,將會因為這個男人而改變。

風波起,緣難全

沈驚寒與蘇凝脂私定終身的訊息,很快就傳到了沈知府的耳中。沈知府得知兒子竟然愛上了一個普通書香門

離亂苦,相思熬

沈知府被貶官後,沈驚寒便帶著蘇凝脂離開了臨安,前往江南的一座小城定居。這座小城風景秀麗,民風淳樸,遠離了臨安的喧囂和紛爭。

沈驚寒用自己積攢的俸祿,買了一處小小的宅院。宅院雖小,卻佈置得雅緻溫馨。院子裡種滿了梅花,每到冬天,寒梅綻放,香氣襲人。

沈驚寒放棄了仕途,專心在家中讀書作畫,偶爾會教一些當地的孩童讀書識字。蘇凝脂則在家中打理家務,閒暇時便畫畫梅花,日子過得平靜而幸福。

然而,好景不長。南宋末年,元軍大舉南下,戰火很快就蔓延到了江南。小城也未能倖免,元軍攻破城池,燒殺搶掠,百姓們流離失所。

沈驚寒和蘇凝脂被迫離開小城,加入了逃難的隊伍。他們一路上風餐露宿,曆儘艱辛。沈驚寒為了保護蘇凝脂,身上多處受傷。

這天,他們逃到一座破廟中躲避元軍。破廟中擠滿了逃難的百姓,到處都是哭聲和慘叫聲。沈驚寒將蘇凝脂護在懷裡,警惕地看著外麵。

“驚寒,我好害怕。”蘇凝脂靠在他的懷裡,聲音顫抖。

“凝脂,彆怕,有我在。”沈驚寒緊緊地抱著她,“我會保護你的,一定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元軍的馬蹄聲和呐喊聲。元軍已經追到了破廟門口。

“不好,元軍來了!”有人大喊道。

破廟中的百姓們頓時陷入了恐慌,紛紛四處躲藏。沈驚寒知道,破廟已經不安全了。他拉起蘇凝脂,說道:“凝脂,我們快走!”

兩人順著破廟的後門,逃進了附近的山林。元軍在後麵緊追不捨,喊殺聲此起彼伏。

山林裡漆黑一片,樹木叢生,道路崎嶇。沈驚寒和蘇凝脂深一腳淺一腳地跑著,身上被樹枝劃傷了不少地方。

跑了大約一個時辰,兩人實在跑不動了,便找了一個隱蔽的山洞躲了起來。山洞裡陰冷潮濕,卻能暫時躲避元軍的追捕。

“凝脂,你怎麼樣?有冇有受傷?”沈驚寒喘著粗氣,問道。

蘇凝脂搖了搖頭,淚水卻忍不住流了下來:“驚寒,我們以後該怎麼辦?元軍到處都是,我們根本冇有地方可去。”

沈驚寒看著她無助的模樣,心中充滿了痛苦和自責。他說道:“凝脂,對不起,都是我冇用,冇能保護好你。但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活下去。”

就在這時,洞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沈驚寒心中一緊,連忙將蘇凝脂藏在山洞的深處,自己則握緊了身邊的一根木棍,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洞口。是沈驚寒的貼身侍衛,阿福。

“公子!小姐!”阿福看到沈驚寒和蘇凝脂,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阿福,你怎麼來了?”沈驚寒驚訝地問道。

“公子,我一直在找你們。”阿福喘著粗氣說道,“元軍攻破城池後,我就一直在打聽你們的下落。我聽說你們逃進了山林,就一路追了過來。”

“太好了,阿福,你來得正好。”沈驚寒說道,“我們現在無處可去,你有冇有什麼好的建議?”

“公子,我知道一個地方,或許可以暫時躲避元軍。”阿福說道,“在山林的深處,有一個隱秘的村莊,那裡的村民都很善良,而且地勢險要,元軍很難找到。我們可以去那裡避難。”

沈驚寒點了點頭:“好,我們現在就出發。”

三人在阿福的帶領下,朝著山林深處的村莊走去。一路上,他們小心翼翼,避開了元軍的巡邏隊。

經過幾天的跋涉,他們終於抵達了那個隱秘的村莊。村莊裡的村民們都很熱情,接納了他們。

在村莊裡,沈驚寒和蘇凝脂暫時安定了下來。沈驚寒幫助村民們耕種田地,蘇凝脂則幫助村民們縫補衣物。日子雖然清貧,卻也平靜。

然而,沈驚寒心中始終牽掛著國家的安危。他知道,元軍的鐵蹄還在踐踏南宋的土地,百姓們還在受苦。他決定,加入抗元義軍,為國家效力。

“凝脂,我想加入抗元義軍。”沈驚寒對蘇凝脂說道。

蘇凝脂聞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驚寒,不要去!戰場上太危險了,我不能失去你。”

“凝脂,我知道戰場上很危險,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元軍屠殺我們的同胞,侵占我們的國土。”沈驚寒說道,眼中帶著一絲堅定,“我是南宋的子民,我有責任和義務保衛國家。”

“可是,我真的很害怕。”蘇凝脂哭著說道,“我已經失去了很多,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凝脂,對不起。”沈驚寒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活著回來,一定會回到你的身邊。”他從懷中掏出那枚羊脂玉佩,放在她的手中,“這枚玉佩你拿著,就當我陪在你身邊。等我回來,我們就再也不分開了。”

蘇凝脂握著玉佩,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她知道,沈驚寒已經下定了決心,她再怎麼勸說也無濟於事。

“驚寒,你一定要保重自己。”蘇凝脂哽嚥著說道,“我會在這裡等你,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你。”

“嗯。”沈驚寒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淚光。他緊緊地抱住蘇凝脂,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琉璃廠,墨緣續

民國十七年,北平。

琉璃廠的街道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各家古玩店、書畫鋪鱗次櫛比,空氣中瀰漫著墨香、茶香和古玩的陳舊氣息。沈慕言穿著一身合體的中山裝,手中拿著一把摺扇,緩步走在街道上。他是北平有名的收藏家,尤其鐘愛古代書畫,今日特地來琉璃廠尋覓珍品。

沈慕言自幼便對古代書畫有著濃厚的興趣,家中收藏了不少曆代名家的作品。他眼光獨到,鑒彆能力極強,在北平的收藏界頗有威望。

走到一家名為“墨寶齋”的書畫鋪前,沈慕言停下了腳步。鋪子裡掛著一幅南宋的《墨梅圖》,筆法遒勁,意境悠遠,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走進鋪子裡,仔細端詳著這幅《墨梅圖》。畫作上,一株寒梅傲然挺立,枝乾遒勁,墨色濃淡相宜,花瓣留白恰到好處,與他夢中常見的那幅《寒梅圖》一模一樣。

“老闆,這幅畫多少錢?”沈慕言問道。

鋪老闆連忙上前,笑著說道:“沈先生,您真是好眼光!這幅畫是南宋蘇凝脂的真跡,蘇凝脂可是南宋有名的女畫家,她的作品傳世極少,這幅畫更是稀世珍品。一口價,五千塊大洋。”

沈慕言聞言,心中一驚。蘇凝脂?這個名字,他在夢中經常夢到。他總覺得,這個名字與自己有著某種不解之緣。

“我要了。”沈慕言冇有猶豫,立刻付錢買下了這幅畫。

就在他準備離開書畫鋪時,一個穿著學生裝的女孩快步走了進來。女孩眉目清秀,眼神靈動,手中拿著一幅畫卷,語氣急切地說道:“老闆,我這幅畫,您再看看,能不能再給高點價錢?我真的很需要錢。”

沈慕言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熟悉感。這個女孩,與他夢中那個穿著素色襦裙、鬢邊彆著白梅的女子,長得一模一樣。

女孩也注意到了沈慕言,看到他手中的《墨梅圖》,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這幅畫……是蘇凝脂的《墨梅圖》?”

“姑娘也認識蘇凝脂?”沈慕言問道,心中更加驚訝。

“嗯。”女孩點了點頭,“我叫蘇念卿,是北平藝術專科學校的學生,主攻國畫。蘇凝脂是我最敬佩的女畫家,我臨摹過她很多作品。”

蘇念卿?沈慕言在心中默唸著這個名字,感覺無比熟悉。他總覺得,這個女孩,與自己有著某種不解之緣。

“沈先生,您真有眼光,這幅《墨梅圖》可是蘇凝脂的代表作。”鋪老闆笑著說道,“蘇小姐,您的畫我已經看過了,確實不錯,但畢竟是臨摹之作,價格真的不能再高了。”

蘇念卿聞言,臉上露出一絲失落。她的母親臥病在床,急需一筆錢做手術,她本想將自己臨摹的蘇凝脂的《墨梅圖》賣掉,湊夠手術費,卻冇想到價格這麼低。

沈慕言看著蘇念卿失落的模樣,心中湧起一陣心疼。他說道:“蘇小姐,你的畫能讓我看看嗎?”

蘇念卿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畫卷遞了過去。

沈慕言接過畫卷,緩緩展開。畫捲上,也是一株寒梅,筆法細膩,意境悠遠,與他手中的真跡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畫得很好。”沈慕言讚不絕口,“筆法嫻熟,神韻兼備,很難想象這是臨摹之作。蘇小姐,你很有天賦。”

得到他的讚賞,蘇念卿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沈先生過獎了。”

“蘇小姐,你急需用錢,是嗎?”沈慕言問道。

蘇念卿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母親臥病在床,需要做手術,我想賣掉這幅畫,湊夠手術費。”

沈慕言沉吟片刻,說道:“蘇小姐,你的畫我買了。我給你兩千塊大洋,你看怎麼樣?”

“兩千塊大洋?”蘇念卿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沈先生,這太多了,我的畫根本不值這麼多錢。”

“不多。”沈慕言說道,“你的畫很有價值,而且,我也很喜歡蘇凝脂的作品。這筆錢,就當是我向你買這幅臨摹之作的費用。”

蘇念卿心中充滿了感激:“沈先生,謝謝您!您真是個好人!”

“不用客氣。”沈慕言說道,“蘇小姐,不知你母親在哪家醫院?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你聯絡最好的醫生。”

“真的嗎?那太好了!”蘇念卿激動地說道,“我母親在北平協和醫院。”

“好,我現在就給協和醫院的張院長打電話,讓他親自為你母親診治。”沈慕言說道,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張院長的電話。

掛了電話後,沈慕言對蘇念卿說道:“蘇小姐,事情已經安排好了。張院長會親自為你母親做手術,你放心吧。”

蘇念卿感動得熱淚盈眶:“沈先生,您的大恩大德,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舉手之勞,不必掛懷。”沈慕言說道,“蘇小姐,我送你去醫院吧。”

“好,多謝沈先生。”蘇念卿點了點頭。

沈慕言開車帶著蘇念卿,前往北平協和醫院。車子行駛在北平的街道上,蘇念卿看著窗外的景色,心中充滿了感激。她覺得,自己今天遇到了貴人。

到了醫院,張院長已經在門口等候。他看到沈慕言,連忙上前打招呼:“沈先生,您來了。”

“張院長,麻煩你了。”沈慕言說道,“這位是蘇小姐,她的母親需要做手術,還請你多多費心。”

“沈先生放心,我一定會儘力的。”張院長說道,立刻帶著蘇念卿去看望她的母親。

沈慕言在醫院的走廊裡等候。他看著蘇念卿的背影,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悸動。他總覺得,這個女孩,與自己有著某種不解之緣,彷彿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們就已經認識了。

故夢醒,情漸濃

蘇念卿的母親手術非常成功。在沈慕言的幫助下,她的母親很快就康複了。蘇念卿心中充滿了感激,想要好好報答沈慕言。

這天,蘇念卿拿著一幅自己精心繪製的《墨梅圖》,來到了沈慕言的家中。沈慕言的家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院子裡種滿了梅花,與她夢中的場景一模一樣。

“沈先生,多謝您的幫助。”蘇念卿將手中的畫卷遞了過去,“這是我親手畫的《墨梅圖》,希望您能喜歡。”

沈慕言接過畫卷,緩緩展開。畫捲上,一株寒梅傲然挺立,枝乾遒勁,墨色濃淡相宜,花瓣留白恰到好處,與他收藏的蘇凝脂的真跡幾乎一模一樣。

“畫得很好。”沈慕言讚不絕口,“筆法嫻熟,神韻兼備,比你上次的臨摹之作更勝一籌。蘇小姐,你的畫技真是越來越精湛了。”

得到他的讚賞,蘇念卿心中比吃了蜜還要甜。“沈先生過獎了。”

沈慕言將畫卷掛在書房的牆上,與蘇凝脂的真跡並排掛在一起。兩幅畫放在一起,幾乎難以分辨。

“蘇小姐,你請坐。”沈慕言說道,命人奉上香茗。

兩人坐在書房裡,聊起了書畫。蘇念卿對古代書畫有著濃厚的興趣,而且見解獨到,與沈慕言聊得十分投機。

沈慕言發現,蘇念卿不僅畫技精湛,而且學識淵博,對南宋的曆史文化也有著深入的瞭解。他越來越覺得,這個女孩,與自己有著很多共同點。

在聊天的過程中,沈慕言得知,蘇念卿從小就失去了父親,是由母親撫養長大的。母親是一位小學教師,收入微薄,卻一直支援她學習畫畫。她之所以對蘇凝脂的作品情有獨鐘,是因為她的祖母曾經告訴她,蘇凝脂是她們的祖先。

沈慕言聞言,心中一驚。原來,蘇念卿是蘇凝脂的後人。這就難怪,她不僅長得與蘇凝脂一模一樣,而且畫技也如此相似。

“蘇小姐,你有冇有做過一些奇怪的夢?”沈慕言問道,心中充滿了好奇。

“奇怪的夢?”蘇念卿愣了一下,說道,“我經常會做一個夢,夢見自己回到了南宋,穿著素色襦裙,在孤山腳下的西湖邊散步。夢中還有一個穿著錦袍的公子,他對我很好,我們一起賞梅、畫畫。可是,每次夢到最關鍵的時候,我就會醒來,記不清那個公子的模樣。”

沈慕言聞言,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他也經常做同樣的夢!夢中的場景,夢中的女子,與蘇念卿描述的一模一樣。

“蘇小姐,我也經常做同樣的夢。”沈慕言說道,眼中充滿了激動和難以置信,“夢中的女子,穿著素色襦裙,鬢邊彆著白梅,與你長得一模一樣。夢中的公子,就是我自己。”

蘇念卿聞言,眼中也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沈先生,這……這怎麼可能?”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沈慕言說道,“但我覺得,我們的夢並不是偶然。或許,我們的前世,就是南宋的沈驚寒和蘇凝脂。”

沈驚寒?蘇念卿心中一驚。這個名字,她在祖母留下的一本日記中看到過。日記中記載,蘇凝脂的丈夫名叫沈驚寒,是南宋臨安知府的長子,他們相愛卻不能相守,最終在戰亂中分離。

“沈先生,我祖母留下的日記中,確實記載了蘇凝脂和沈驚寒的故事。”蘇念卿說道,眼中充滿了激動,“日記中說,沈驚寒是一位忠義之人,為了保衛國家,戰死沙場。蘇凝脂等了他一輩子,最終在梅花樹下離世。”

沈慕言看著蘇念卿,心中充滿了感動和心疼。他知道,他們的前世,是一段充滿遺憾的愛情。而今生,他們終於重逢了。

“念卿,”沈慕言看著她,眼中帶著一絲深情,“前世,我們相愛卻不能相守,留下了無儘的遺憾。今生,我們終於重逢了。我不想再錯過你,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蘇念卿看著沈慕言眼中的深情,心中湧起一陣暖流。她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我願意。”

沈慕言聞言,眼中瞬間亮起了光芒。他緊緊地抱住她,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念卿,謝謝你。今生,我一定會好好愛你,守護你,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蘇念卿靠在他的懷裡,感受著他的溫暖和力量,心中充滿了幸福。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的人生,將會因為這個男人而變得更加美好。

風波再起,情比金堅

沈慕言和蘇念卿在一起後,日子過得幸福而甜蜜。沈慕言經常帶著蘇念卿去逛琉璃廠,尋覓書畫珍品;蘇念卿則經常為沈慕言畫畫,兩人一起賞梅、讀書、作畫,生活過得十分愜意。

然而,他們的感情卻遭到了沈慕言家人的反對。沈慕言的父親是北平的富商,他希望沈慕言能娶一位門當戶對的富家千金,鞏固家族的地位和利益。當他得知沈慕言要和一個普通的藝術專科學校學生在一起時,堅決表示反對。

“慕言,我告訴你,你和那個蘇念卿絕對不能在一起!”沈父坐在沙發上,臉色鐵青,“她是什麼身份,你是什麼身份?你們之間根本就不合適!我已經為你安排好了一門親事,對方是天津商會會長的千金,門當戶對,對你的事業也有很大的幫助。”

“爹,我不會娶天津商會會長的千金的。”沈慕言站在父親麵前,語氣堅定,“我愛的人是念卿,我隻想和她在一起。”

“你簡直是胡鬨!”沈父怒喝道,“那個蘇念卿有什麼好?一無所有,家境普通,她能給你帶來什麼?你要是娶了她,我們沈家的臉都要被你丟儘了!”

“爹,感情不是用金錢和地位來衡量的。”沈慕言說道,“念卿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她純真善良,對繪畫有著濃厚的熱愛和執著。我和她在一起,很開心,很幸福。這就夠了。”

“開心?幸福?”沈父嗤笑一聲,“這些都是暫時的。等新鮮感過去了,你們之間的矛盾就會顯現出來。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好好和天津商會會長的千金相處,不要再和那個蘇念卿來往了!”

“我做不到!”沈慕言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和念卿是真心相愛的,我們經曆了前世的生死相隔,今生好不容易重逢,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前世?生死相隔?”沈父皺了皺眉,眼中充滿了疑惑,“慕言,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麼說這種胡話?”

沈慕言知道,跟父親解釋前世今生的事情,他是不會相信的。他隻能說道:“爹,我冇有生病,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和念卿之間,有著很深的緣分。無論你怎麼反對,我都要和她在一起。”

“你……你這個逆子!”沈父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沈慕言,“如果你敢和那個蘇念卿在一起,我就把你從公司趕出去,讓你一無所有!”

沈慕言看著父親憤怒的模樣,心中充滿了痛苦,但他並冇有退縮。“爹,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但我有自己的選擇。如果您一定要這樣做,我也無話可說。”說完,他轉身離開了家。

沈慕言的父親見他如此固執,心中更加憤怒。他決定,親自去找蘇念卿,讓她離開沈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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