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難消冰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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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劍書遊戲成功上線。
新聞釋出會上,記者含笑看了眼秦時雪,問顧宇：
第三個副本裡的秦師姐,大家都說五官跟秦總特彆相像,尤其是右眼下方的痣。
也有人猜測二位情投意合,顧副總特意設計的。
請問設計時是有什麼特彆的用意嗎,可以告訴我們嗎
顧宇啞口無言,愣了幾秒又開始編瞎話：在國外留學的時候我和小雪是同學,當時跟著同一個導師乾活,有時候會叫她師姐開玩笑,這個角色設計的確也是因為她。
記者點頭,又問秦時雪是否真有如此趣事。
可秦時雪卻像定住了,記者連續叫了幾次都不回話。
直到顧宇推了推她,才意識到失態,解釋：的確是這樣的,抱歉我先去下洗手間。
而師姐的出處,其實是我設計的第一個遊戲,仙門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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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我剛剛進入秦家公司,想打出名聲,但遊戲架構許多都還不會,而實踐基本功的程式是秦時雪教我的。
她翻了以前學程式時候的工具書,還有教她建構遊戲的師父留下來的筆記,一點點跟我查錯、編程式、寫設定。
可以說仙門暗影是我們倆共同完成的遊戲。
當時我對她崇拜無比,她便打趣說,自己是開山師姐。
叫我以後編遊戲,遲早給她設計一個專門的人物角色。
後來這個遊戲名聲大噪,我得了一筆5萬元的獎金,給秦時雪買了一對翡翠耳環,她連著戴了一個月。
而秦時雪也因為這款遊戲的成功,被提拔成了策劃部的二把手。
後來又是調崗、經理、副總,一步一步,變成今天的秦總。
我冇有失約,也冇有毀諾。
在我為秦氏編寫的最後一個遊戲裡,設計了一位無所不能、在江湖鼎鼎有名的秦師姐。
所有玩家到第3個副本時,都要與其對招多次來獲得道具。
隻是秦時雪後來不再編遊戲,也不在乎我設計的內容,她隻觥籌交錯、資本戰論,職場上不再關注我,感情上同樣。
因此直到新聞釋出會上記者提問,她才發現秦師姐的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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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抵達英國,羅霖接上我到工作室,一路上高談闊論以前的遊戲理想。
我們討論著以前設想的黑神話玄幻遊戲,思路靈感不斷。
當即就決定去工作室開會。
而秦時雪那些前塵往事、新聞釋出會,我都冇時間顧及。
我在工作室連待了3天,和羅霖初步完成了黑神話玄幻遊戲的框架設定,又開始查閱資料,找了遊戲策劃、聯絡漢語言、曆史方麵的老師進行填充。
期間我忽然收到秦時雪助理的電話。
鐘副總,上次您逃婚的事情秦總很生氣,不過想找您回去繼續商議婚期,她說可以理解您的情緒。
另外,董事長跟秦總計劃在江北開設一家分公司,請您去做區域總經理,工資是之前的兩倍,您等會記得給秦總回電話,她在等您。
我有些恍惚,這還是我跟秦時雪認識這麼多年,她第一次做出類似於低頭的表現。
可是,事到如今,已經不需要了。
秦時雪永遠是那麼自得,傲意,不相信我一張機票出國會真的就此離開她。
她也永遠不關心我的情緒是冷是熱,因為我總會平靜止沸,調理好一切再去找她。
我笑說：我已經辭職了,叫我鐘源就好。告訴秦時雪,我不會回去的,我已經入職了一家非常好的公司。
隨後不顧秘書的詫異,我便掛斷電話。
羅霖同樣驚訝,問我：難道你真的願意放棄秦時雪啊,你以前愛得那麼死心塌地,都不跟我們聯絡了,我還以為......
我簡單敘述了與秦時雪的過往,聽完後羅霖立刻為我打抱不平。
我撤回剛說的,以後還是化悲憤為動力,好好乾遊戲吧！我這是你永遠的港灣,乾活！你一定會成為最金牌的遊戲架構師的。
我看出來他想轉移我的難過,跟他擊掌、繼續遊戲的設計。
很快,我們便開始聯絡專業的程式員,進行遊戲程式的構造部分。
事業蒸蒸日上又鐫著希望,整個工作室都充滿了乾勁兒。
我的生活不再如同以前跪舔在秦時雪身邊,一潭死水。
而是像重生以來期望的那樣,活成了另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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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劍書遊戲大受歡迎。
可理所應當得到嘉獎的顧宇,卻被秦時雪丟到了策劃部做小職員。
他們的關係也不再如之前如膠似漆。
大家知道遊戲總設計師實則是我,也職場孤立了顧宇。
偏偏他遊戲一竅不通,業績也差勁,大家更是看不起他。
前公司同事都說,秦時雪是在為我出氣,為我通風報信,叫我可以準備和秦時雪和好。
我笑著道謝,但心裡清楚我和秦時雪再無可能。
在某天編遊戲程式時,秦時雪忽然找上門。
她在工作室前台叫嚷,點名要我出去見她。
無論到了何時,她都是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羅霖看向我,悄聲說：不要擾亂道心啊,我們的遊戲還冇做完呢！
我見大家的工作都被擾亂了,於是隻好跟秦時雪出去樓下咖啡廳,讓大家繼續乾活。
秦時雪則眼裡帶了些滿意跟我出門,精緻的五官寫滿了誌在必得。
之前我說拒絕訂婚,都隻是氣話而已,我相信你肯定也是聽得出來的,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了,怎麼可能說斷就斷。
我看過去,她麵目是難得的認真,已經很多年,秦時雪冇這樣跟我說過話了,因為在她心裡我不重要,我是牢固、不會離開的對象。
她習慣了我的付出、珍視,卻從冇想過怎麼去保護這份愛意。
我是堅定不移的陪伴,但也是可有可無的附庸。
我沉默,啜飲著咖啡。
秦時雪帶著些急切,又向我傾近身體：
不管你在英國有什麼工作安排,立刻跟我回去,我們可以去領結婚證,跳過訂婚。之前你逃婚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
如同發號施令的領導,可惜我不認這位秦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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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冇什麼反應地放下咖啡,不緊不慢將手機裡,助理前兩天發給我的DNA檢測報告翻出來。
可秦時雪卻從冇被我下過這樣的架子,不耐道：
你究竟想乾什麼,一直拖到現在不就是想讓我來英國找你嗎現在我來了,你還要怎樣
我深深看進她眼瞳,隨即將手機裡,寫好
【秦時雪與顧樂樂是為母子關係的可能性,確定為99.999%】字樣的DNA報告單推向她看。
難怪那小孩那麼親近你,原來是有血緣在起作用。
看到這份DNA檢測報告時,我霎時覺得前世許多事都能理清了。
秦時雪將樂樂視如己出,而拒絕跟我再要一個孩子。
秦家父母願意接納我,對我同意不要孩子表示異常的滿意,對顧宇父子20多年插入我們的婚姻生活毫無異議。
甚至同意退婚也是那麼輕而易舉。
秦時雪見了DNA報告,原本勢在必得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嘴唇抿緊,一把丟下我的手機否認：
這肯定是偽造的,你難道不相信我嗎你是不是為了報複我故意這樣的
眼裡滿是真誠。
我冷冷地看著她,心中冇有一絲波瀾：
你覺得我有必要偽造這個嗎孩子是你和顧宇在國外留學的時候有的吧
所以你一直用顧宇單親爸爸當藉口,時不時就跑去關心他們,我問你孩子媽媽是誰,就跟觸了你的逆鱗一樣惹你一頓罵,這6年我就跟一個傻子一樣被你玩得團團轉。
難怪你愛樂樂入骨,親如母子,我還一直奇怪,你明明那麼喜歡小孩,卻不願意跟我共同養育一個孩子。
原來隻是因為,我不是她喜歡的那一個,所以自然也冇必要跟我有什麼牽扯。
聽我說完,秦時雪像是突然失力,癱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著桌子,嘴裡喃喃自語：
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可嘴裡又分明說不出半句有用的話來辯駁。
我眼眶發酸,疲憊得也不想再跟她糾纏下去。
夠了,我們到此為止吧。
見我要走,秦時雪起身扯住我的胳膊,眼裡已然蓄滿了眼淚,哽咽：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我是最愛你的,我們會有更好的以後的......
你等著,我會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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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耐心耗儘,甩開她的手便回了工作室。
羅霖見我回來,把我拉去忙遊戲上線的安排。
工作室仍是一片熱火朝天,我們設計的黑神話玄幻遊戲已經快要完成了。
羅霖說：到時候我們可以去美國參加TGA遊戲拍賣,提交參賽作品之後獲獎了就能拍賣。
我們如期提交了比賽作品。
隻是在等待期間,意外得知秦時雪召開了新聞釋出會。
亭亭而立、氣質決然,三言兩語她便解釋清楚：
最近火爆的劍書遊戲是由我一人獨立設計,而不是顧宇。
顧宇隻是一個搶占了我勞動成果的抄襲者,現在已經被辭退。
而她本人也因為稽覈、管理不力,當眾向我道歉,希望獲得我的原諒、重新回到公司。
國內業界立刻掀起了軒然大波。
我曾經被稱為秦氏集團的天才遊戲架構師。
離開秦氏後,踩地捧高的人將我視作冇了參天大樹的廢材,我和羅霖連合作單子都找不到。
如今得到正名。
不少人瞭解原委後,找到我和羅霖的工作室,向我們遞來合作邀約,各類遊戲設計的單子紛至遝來,羅霖挑得眼睛都花了。
而之前向我落井下石的人,也紛紛跑來道歉,讓我大人不記小人過,我都忽略了。
釋出會結束後,秦時雪約我見麵,問我是否滿意這樣的道歉。
我拒絕,沉默迴應了她。
TGA遊戲比賽也傳來喜訊,通過了我和羅霖的作品,並且由於中國神話與玄幻升級流的設計為特色,主線風格符合歐美玩家市場,可以獲得一等獎。
在國內再次轟動,這是華人遊戲設計師第一次獲得TGA遊戲比賽的一等獎。
而遊戲隨之的拍賣價格迅速登至第一,又因為秦時雪的新聞釋出會而被抬高,不斷加價。
原本算得上窄小的工作室,每天湧進來數不儘的合作商要洽談,我和羅霖忙得落不了腳,乾脆劃高了合作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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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會當天,我和羅霖飛到美國。
我們的黑神話玄幻國風遊戲放到最後出場,拍賣的價格幾乎快達到前十個遊戲的總和數。
角逐到最後,隻剩下秦時雪和一位意大利客戶。
500萬美元。
510萬。
羅霖搓搓臉,驚歎：我們甚至不是買斷製的遊戲,後續流水還有數不清的錢,我真的要美夢成真了。
不過你那位前任未婚妻還真是鍥而不捨啊,是不是挽留你啊。
我置若罔聞,隻當看戲。
最後,這款遊戲被秦時雪用600萬美元的價格拍下。
交易確定後,秦時雪走向我。
她五官已然更為沉靜,想必這段時間遭受的壓力不小,但人卻如淬火後的新玉,讓人刮目相待了。
這款遊戲我拍下,算做送你的禮物,你的才華我一直都認可,以後會大放光彩。
我跟顧宇已經徹底斷絕了,你願意......
秦時雪抿了抿嘴,像有些緊張。
我禮貌笑說：謝謝秦總的賞識,除了工作合作之外,其他的不願意,我隻當大賺一筆了,再會。
隨後便與羅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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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秦時雪卻拿出了啃項目的決心似的,跟著追來了英國。
她不再以之前高高在上的樣子,而是放平了態度,像是一個勇敢的追求者。
為我所有的同事點咖啡喝下午茶,連著好幾天。
甚至會親手做飯為我送餐,我都無視、拒絕,她卻仍然固執送來。
我的同事受人恩惠,看著在工作室外站著,不越規矩隨意影響工作的秦時雪說：
這個美麗的中國女孩看起來是真的很愛你,她很勇敢,不答應嗎
我停下手頭要考察的一個合作邀約,向她看去。
秦時雪手裡拎著飯盒,衝我搖了搖,眼裡閃著期待的光彩。
像是鉛華洗儘、回到過去戀愛時的純真,可分明時過境遷、愛已歸海。
那些細膩纏綿的愛早就被耗空了。
我放下工作,走到秦時雪麵前。
她立刻像被誇獎了一樣,獻寶似的打開飯盒要我嚐嚐。
在英國真的很美食荒漠,我以前在這留學的時候學了廚藝,你試試,合不合你的口味,不行我再試試。
在秦氏幾乎算得上是說一不二的總裁,拋卻公務飛到美國,對著一個價值已然虛高的遊戲一擲千金。
又飛到英國,低三下四地親手做飯、送餐,在感情裡一向處於高位的人,彷彿是惶恐的、得不到愛和確定的追求者。
我認識秦時雪這麼多年,她何曾這樣低聲下氣過。
何必呢
我簡單三個字,叫秦時雪臉上的笑意凝了一瞬。
但很快她又漾開僵硬的表情,溫柔說：我知道以前是我對你照顧得不夠多,但是我保證以後我會給你,不,比你對我更多的關心和愛,隻要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以後我們可以輪著下廚,給對方做自己的拿手菜。
秦時雪聲音不疾不徐,但卻微微帶著顫抖,怕被拒絕一樣。
上一世我的心臟被凍在寒冬裡,已然停止跳動,決心不要再與她有任何糾葛。
隻是此刻,很難,不為了她加速。
春水融冰。
我合上飯盒的蓋子,低頭看向她認真的五官,難得一次的眼神相交。
你回去吧。我接受不了背叛,你一說到留學,我隻會想到樂樂。
你以前不下廚,是我心甘情願,隻是現在我不願意了,再多的愛和補償都冇用了。
破鏡難重圓,牢籠裡飛走的鷗鳥也不會再回頭了。
我冇再多說,秦時雪五官迅速被失落掩蓋住,陷入沉默。
我發現之前家裡台式電腦裡麵的照片全都冇有了,也知道為什麼當時你會那麼難過。但我們以後再創建新的回憶。
隨後她背影落寞地離開。
我冇完全聽懂她的挽留。
但我知道秦時雪骨子裡有多驕傲,這場追求註定會不了了之地結束。
可似乎,她對我也是有濃烈的珍視和不捨,甚至超出了我的認為、想象。
19
我看著工作室的監控攝像,沉默良久。
據同事說,秦時雪在天冇亮時就等在了工作室樓下。
穿著一襲婚紗,手裡拿著一款全新的名牌相機。
周圍是她佈置的鮮花和蠟燭,宛如夢幻場景。
任由過路人來來往往,對她評價、拍照都不為所動。
秦時雪的舉動甚至打動了一直堅持讓我留在英國、保持單身的羅霖。
要是有個女孩這樣追我,我一定就答應了,說什麼都能原諒她。
我能理解,鐘源,要不你回去吧。
倫敦今天才12度,霧濛濛的冷誒,她隻穿了婚紗。
那個相機不是你上大學時候最喜歡的牌子嗎
思緒如麻,曾經我以愛為囚,無數次渴望秦時雪一次回頭。
我枯等在家,盼望一段語音。
可囚牢裡的靈魂就像是冇有顏色的背景板,從來得不到她的注意。
縱然情深似海,難回頭。
曾經她是如此,現在我也是如此。
我向工作群裡通知,今天我在家中辦公,所有事情可以通過郵件發給我,會議也轉為線上。
後來秦時雪凍得麵無血色、嘴唇泛紫,直到白天快要結束,她終於選擇了離開。
正如我理解她的驕傲,她明白我的執著。
所以註定不會再有結果。
20
兩年後。
我和羅霖回國發展。
我們親手架構的遊戲後來再次獲得了TGA獎項,火遍了歐美市場,國內同樣也是讚聲一片。
下了飛機,羅霖笑說：我們天才遊戲架構師,迴歸祖國,大殺四方！顫抖吧同行！
我同樣心曠神怡,這一世的活法跟上一世如同天上地下兩端。
冰窟遇雨,融而化生。
而秦時雪繼承了公司家業,成了董事長,行事沉穩低調。
京圈商場一直有她的名字,隻是緋聞風聲不再。
她跟顧宇斷了聯絡,打官司要到了孩子的撫養權。
或許以後會挑選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結婚,或許強強聯合,選擇聯姻讓事業更上一層樓。
顧宇因為抄襲我遊戲的事情,名聲一落千丈,後來被職場封殺。
之前留學讀的水碩,工作能力也不行,隻想著走捷徑傍富婆,卻被正宮發現,找人把他折磨一番、打進了醫院。
我和好友買下一棟小型的寫字樓,專門用作遊戲工作。
在最高層總裁辦公室裡,俯瞰城市,隻覺,人生春風得意莫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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