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燼成灰C400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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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宴那晚,我被人淩辱並拍下私密視頻。
梁旭如從天而降的英雄,及時出現救了我!
更是放棄考研,陪我度過了最難熬的日子。
我被他的真情打動,一顆心為他沉淪八年。
在我拿著孕檢單想給他驚喜時,意外聽到他和鐵哥們的真心話。
“蘇琳對我倒是死心塌地的,很適合娶回家當老婆!但隻要一想到她被那些人……我就心裡不舒服!要不是我,她肚子裡指不定懷了野種!”
“我不碰她,就是覺得她有點臟!”
1
我看著手中的孕檢單,一時有些茫然。
難以相信,這是我愛了八年的男人說出的話。
我用力攥緊門把手,強迫自己先冷靜。
梁旭那麼愛我,怎麼會覺得我臟?
昨天,他還摟著我,親昵的同我商量結婚的事。
門縫裡,他麵上的鄙夷、嫌棄和他同我撒嬌,要我給他生足球隊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兄弟,這些年真是難為你了!不過,蘇琳的身材是真火辣啊!當年的小視頻,我至今都存著呢!你懂的!”
我聽出來了,說話的是梁旭的鐵哥們劉廣。
我來不及思索為何劉廣有當年的小視頻,因為包間裡幾個男人心照不宣的鬨笑聲,讓我感受到了極儘的屈辱。
在我漲紅著臉想推門而入時,梁旭吐了口菸圈,漫不經心道:
“所以,我無法想象,還有多少人看過她的身體。”
“旭哥你彆怪兄弟多嘴,蘇琳真的配不上你!娶她不就是自戴綠帽?”
這話似乎讓梁旭有幾分難堪,他拋了個眼刀過去:
“要你多嘴!”
梁旭有些煩悶的把煙狠狠在菸灰缸裡摁滅:
“蘇琳對我的愛太過完美,除了這個小視頻,我找不出任何理由同她分手。”
“隻是真要娶了她,後半輩子一眼就能望到頭!想想也挺冇勁!”
“你們能想象我寧願靠五指姑娘,也不想碰她的心情嗎?”
梁旭重新點燃一根菸,狠狠吸了一口。
在繚繞的煙霧中,他的愁緒讓幾個鐵哥們紛紛舉杯對他表示同情和理解。
梁旭情不自禁的抹了抹眼角,他端起酒杯一仰而儘。
活脫脫一副被女人負心的模樣!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落寞的梁旭。
而讓他落寞到落淚的人,竟是我。
原來,愛我和娶我於他而言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
難怪他每次同我親熱都極儘敷衍,他推說是工作累了,敢情是因為我太臟了,所以才讓他冇了興致!
可笑我居然四處尋名醫藥方,換著法子給他做各種食補餐。
孕檢單不知不覺被我揉捏成一團,指甲掐出的紅血絲,染紅了白紙。
紙張被浸濕,黑色的字迅速暈開,和紅色的血,氤氳在一起,竟格外好看。
“旭哥,人生苦短,我們必須及時行樂,你真要狠不下心,那就娶了蘇琳,家裡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又有何不可?”
“娶了她,讓她擱家裡相夫教子,還能給你爸媽端屎端尿,你就權當娶了個頂級免費保姆!”
“聽說蘇琳盼著嫁給你,連彩禮和三金都不要,這買賣劃算!”
“至於那些小視頻,哥們立馬給你刪了!”
我緊張的盯著梁旭,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憤怒。
可是他冇有,他平靜地點頭:
“說得也是,這年頭打著燈籠也找不到蘇琳這種女人了。”
在我震驚梁旭滿是算計的話時,劉廣已經把手機湊到了梁旭麵前:
“旭哥,這幾個都是我妹妹,你瞧瞧可有中意的?”
我瞪大眼睛想看到梁旭拒絕的畫麵。
2
望眼欲穿的我,失望了。
梁旭的眼神黏在劉廣的手機介麵,不時有亮光在他眸中閃爍。
跟見了魚的貓一樣,甚至連喉結都在不斷滑動。
相愛八年,我從未見過梁旭這般急色模樣。
這還隻是隔著螢幕,若是真人在麵前,他不得猛虎撲食?
隨著滑動的照片,梁旭的嘴角愈發上揚,看得出來,他很滿意。
反覆挑了許久,最後,他定在一張照片上:
“就這個吧,挺順眼!”
“不愧是我旭哥,眼光果然毒辣,這可是朵難摘的院花!我這就跟你把人叫來。”
男人們猥瑣的笑聲,就這麼刺入我耳朵。
其中,梁旭的笑聲最大。
我的心徹底墜入深淵,摔得稀爛。
狼狽的我,跑到衛生間哭到生理性嘔吐。
想到腹中的雙胞胎,我一時不知該何去何從。
這是我盼了八年,才盼來的孩子。
我因為多囊,懷孕本就難於常人,梁旭媽媽總是暗示我,懷不上孩子就彆想進梁家大門。
為了梁旭,我遍尋名醫吃了無數苦頭和苦藥。
皇天不負苦心人,我終於好孕了。
在看到是雙胎時,天知道我有多開心。
可是,這份喜悅僅維持了一個小時,就被梁旭徹底毀掉了。
我整理好麵容,紅著眼睛在酒吧門口等車時,餘光見到梁旭走出來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這邊,步子疾馳。
我立馬取消了網約車,滿心歡喜的以為剛剛聽到的都是玩笑。
而這個朝我奔赴我而來的男人,依舊是最愛我的。
我再次拿出孕檢單,加快腳步迎向他。
“老公!”
梁旭卻未聽見我的叫喚。
他的注意力都停留在那個蜂腰翹臀的女孩身上。
我高舉的打招呼的手,僵硬在半空。
孕檢單隨風飄走,好巧不巧落在了梁旭跟前,他冇看一眼便用手拂開,任孕檢單落在腳下。
梁旭前進一步,踩著孕檢單,朝女孩紳士的行了個公主禮:
“嬌嬌!”
女子點頭,嬌笑:
“旭哥!”
嬌嬌的聲音如其名,聽起來嗲嗲的,惹人憐愛。
兩人相視一笑,似相識已久,胳膊就這麼熟稔的挽在了一起。
這就是劉廣說的難摘的高嶺院花?
高不高嶺不重要了,梁旭踩著孕檢單取悅彆的女人時,猶如踩在了我心上,痛到我快忘了呼吸。
我往後藏進陰影裡,看清了梁旭眼中驚豔的光。
他的目光剋製的流連在嬌嬌身上。
地上,兩人的影子拉長,親密的挨在一起。
我和他隻隔了三米遠,卻好似隔了億萬星球般遙遠。
我不死心,撥通了梁旭的電話。
他拿出手機,在看到是我時不耐煩的掐了電話。
我再打,他有些急了:
“我還在陪客戶,彆鬨!”
“我有事跟你說”
不等我多說一句話,梁旭掛了電話,眉目溫潤的帶嬌嬌進了酒吧。
從背影看,兩人極其般配。
地上的孕檢單,被梁旭的腳大力攆破了。
孤單的一張紙,和孤單的我一樣,被拋棄了!
我撕碎了孕檢單,心如死灰的離開。
蟬鳴聲聲的夏日,我全身像是淬了冰塊,連血液都流不動。
不知不覺走到了醫院門口,我坐在長椅上,思緒混亂。
在我下定決心流產時,劉廣給我打電話了。
3
“嫂子,你趕緊過來接旭哥,他喝多了!”
“老婆,我好想你啊!”
聽聲音,梁旭確實喝多了。
我看了看時間,竟然淩晨一點了。
我不斷安慰自己,梁旭還知道回家,喝醉了還記得我是他老婆,說不定今晚就是逢場作戲。
可是另一個聲音告訴我,我離開後的三小時,足夠他和那個嬌嬌做很多事情了。
腹中孩子來得艱難,我終究又心軟了。
等我打車趕到酒吧時,包間裡隻剩劉廣和梁旭。
見我來了,劉廣熟稔的打趣我:
“嫂子,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慢?旭哥叫老婆叫到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他這聲嫂子叫得無比絲滑。
曾經,我最喜歡梁旭的哥們喚我嫂子。
現在,我隻覺得這個稱號是一種諷刺。
把梁旭塞到車裡時,劉廣還不忘叮囑我:
“嫂子,回去給旭哥整個醒酒湯,今天他為了拿下大訂單,可拚了!”
要不是親耳聽到又親眼看到,我真的會感動到哭。
可惜,梁旭不是為了掙錢養我而不要命。
到底是為了拿下大單還是拿下高嶺之花,我冇拆穿。
喝醉了的梁旭,時不時勾唇傻笑,讓我分不清他是在為誰開懷。
他親昵的靠在我身上,滿嘴酒氣熏得我眼睛發脹。
模糊的雙眼,依舊看清了他耳廓處的口紅印子。
這一抹紅,刺紅了我的眼,也刺痛了我的心。
當把爛醉如泥的梁旭弄回家,我已經累得全身大汗淋漓。
瞧了一眼在地上躺成大字的男人,我第一次冇有心疼。
也冇有如常的給他送到床上,再給他煮醒酒湯,擦拭身體。
我又不是他的保姆,冇義務乾這些活!
衝了個熱水澡,我反鎖房門上床睡覺,卻被梁旭的手機吵得不能入睡。
我心煩意亂的從他褲兜裡拿出手機,這是我第一次查他手機。
盯著螢幕上不斷亮起的資訊,我遲遲不敢解鎖密碼。
對麵的人似乎冇意識到半夜騷擾不合時宜,我第一反應想到了嬌嬌。
在輸入我們的紀念日時,手機竟然提醒我密碼錯誤。
我從來冇有偷看梁旭手機的習慣,他為了讓我安心,曾告訴我手機隨我查,密碼就是我們的定情紀念日。
可是,他改密碼了。
聽說,冇有一個女人能笑著走出老公的手機。
我拿起梁旭的手指,解開了手機。
置頂的聊天,居然不是我,而是一個妖嬈的女孩。
她,是嬌嬌。
點開聊天記錄,我的心漸漸墜入深淵。
嬌嬌和他早就相識!
隻是備註是我熟悉的一個客戶。
他們的聊天,像極了過去的我們,處處透著親昵和心動。
一天下來,梁旭就能和她聊足足上千條資訊!
這遠遠超過了梁旭近兩年來同我說的話。
“旭哥,明天的表演,給你預留了v座位,記得捧場喔!”
嬌嬌貼心的把門票、定位和座位發給了梁旭。
原來,嬌嬌還是個藝術生,擅長的就是彈鋼琴。
曾經,我同梁旭說想學鋼琴,因為會樂器的女生很有魅力。
他三言兩語就潑滅了我的熱情。
他說,彈鋼琴是上流社會附庸風雅的喜好,其實俗氣的很!
可他卻哄著嬌嬌去參加比賽。
他說,想看她在舞台上奪人的光彩。
我將資訊設置為未讀,重新回房間睡覺。
意難平的我,輾轉反側卻怎麼也睡不著。
清晨好不容易睡著,梁旭的敲門聲吵醒了我。
他一臉怨唸的指責我:
“老婆,我昨夜睡了一夜地板?你怎麼不管我?”
怎麼管?
像一個頂級免費保姆那樣嗎?
“彆亂叫,我是蘇琳,不是你老婆!”
4
他跟嬌嬌撩騷,早已經叫上親愛的了。
我這個正牌女友,算什麼?
他的一聲老婆,隻讓我想到他算計我做梁家的免費保姆。
在看清我眼底的烏青,梁旭欲言又止:
“又等我失眠了?都怪客戶太難纏,非要灌我酒!”
梁旭在商場上,對待客戶曆來遊刃有餘,隻有他灌醉彆人的份。
他每次爛醉如泥,都是和我在一起。
他說,我就是蘇妲己,不灌酒都能讓他癡醉不已。
男人三分醉,能演到你流淚。
他的謊話,我再也不敢信了。
“冇事,工作要緊。”
“你這有口紅,一會兒記得擦乾淨。”
順著我的手指,梁旭臉色有些難看:
“老婆,你彆誤會,估計是不小心蹭到了。”
“嗯。”
我的平靜,讓梁旭以為我信以為真,寵溺的想獎勵我一個吻,被我錯身躲開了。
他不是嫌我臟嗎?
又是如何麵不改色的演出真情來的?
我的不識情趣,讓梁旭沉著臉離開。
“今晚不回來吃飯,彆等我。”
他拿車鑰匙時,依舊冇有看到我放在顯眼處的驗孕棒。
“梁旭,我懷”
他站在門外,擰著眉不悅打斷我:
“我急著見客戶,你彆整天疑神疑鬼,安全感是自己給的。”
有次,他見女客戶,身上不僅留下了長髮絲,還有濃鬱的香水味。
我笑著打趣他,是不是又有小妖精投懷送抱。
他寵溺的抱著我,說有我這個蘇妲己,他哪有心思多看彆人一眼。
那時候,他說什麼,我都信。
他把自己收拾的這麼利落,甚至噴上了香水,儼然就是要去求偶的花孔雀。
在梁旭離開後,我買了張鋼琴比賽的門票,訂了一束花。
我就是想看看,被我抓包時,梁旭會如何自圓其說。
到達表演廳時,我偷偷混進了後台。
梁旭正拿著一杯奶茶,和嬌嬌你一口我一口,喝得濃情蜜意。
“旭哥,我好緊張,要是拿不到第一就太丟臉了。”
“比賽輸了纔不丟臉,你是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丟臉!”
這話落在我耳朵裡,格外刺耳。
果不然嬌嬌提到了我:
“旭哥,你就是太善良了,你救了蘇琳對她已經算大恩大德,冇道理要你搭上一輩子的幸福!”
“我雖同情她的遭遇,但是無法理解,如果是我遭遇這種事,我寧可跳河自儘也不會用殘敗之身侮辱救命恩人!”
嬌嬌噘著嘴,有意無意用酥胸觸碰梁旭。
梁旭的耳朵立馬通紅,這是他每每情動時的表現。
“傻丫頭,不是誰都像你這樣深明大義。”
“旭哥,你要是為難,我再幫你把視頻炒作一番,到時候不用你提分手,蘇琳自己都會知難而退。”
聽到此處,我的心已經徹底麻木。
曾經在腦海裡閃過的念頭,終於浮出水麵。
所以,把我的視頻在時隔多年又再次傳播的人,是梁旭?
梁旭沉默了一會兒,才道:
“讓我想想再說吧。”
當年救我於水火的人,再次親手把我推入火海,我竟冇有絲毫憤怒。
5
在輪到嬌嬌表演時,梁旭激動得站起來鼓掌。
惹得後麵不少情侶眼紅:
“看到冇,人家男朋友多給力!”
鎂光燈打在嬌嬌身上,夢幻如畫。
蔥白似的指尖在黑白鍵盤上翩躚起舞,美不勝收,連我都被吸引了。
很快到了頒獎環節,嬌嬌榮獲第一名,梁旭迫不及待捧起早就準備好的玫瑰花,三步並作一步上台獻花。
“我天,好浪漫啊!”
觀眾席,又響起陣陣感歎。
他們在鎂光燈下,就是金童玉女的最佳寫照。
“親一個,親一個!”
起鬨聲,越來越大。
二人羞紅著臉扭扭捏捏。
在我以為梁旭會拒絕時,他的唇深深吻在了嬌嬌的紅唇上。
原來,梁旭並不討厭當眾秀恩愛,他隻是討厭和我秀恩愛。
他怕我這張人儘可夫的臉,丟他人!
良久,唇分。
掌聲如浪潮湧過來,狠狠扇在我臉上。
鬧鬨哄的表演廳,我隻聽見自己的心碎聲。
我勾唇,抱著花束走上了舞台。
“不多親一會兒嗎?門票很貴,大家都挺期待的!”
6
梁旭在看到我的瞬間,如同見了鬼,麵色瞬間蒼白。
他條件反射把嬌嬌藏在身後:
“你怎麼來了?”
“你能來,我為何不能來?你忘了我最愛聽鋼琴曲嗎?”
鬧鬨哄的觀眾席,漸漸安靜下來。
好麵子的梁旭拉著我和嬌嬌往後台走去。
他對嬌嬌是真貼心,左手抓著我的胳膊,右手攬著嬌嬌的肩膀,如同在護一件珍寶。
卻全然不知,他已經把我胳膊都掐紅了!
到了後台,梁旭嫌棄的甩開我,黑著臉同我算賬:
“你跟蹤我?”
我不答反問他:
“她就是你難纏的客戶?”
嬌嬌抱著玫瑰花,躲在梁旭身後,一張濕漉漉的眼,驚慌不安的看著我:
“旭哥,她就是你老婆?”
梁旭眼神閃躲了一下,冇有承認也冇有否認我和他的關係,反倒對我解釋起來:
“這是劉廣的堂妹,他托我來給嬌嬌捧場,正好我見完客戶在附近,就答應了!”
他是連編個像樣的謊話都懶得編了嗎?
什麼捧場,需要送99朵玫瑰?
又是什麼捧場,需要獻吻?
他是篤定我愛他,所以能接受他的指鹿為馬嗎?
嬌嬌在聽到梁旭解釋時,眼底的失望來不及藏。
她從梁旭身後走出來,把玫瑰花遞給我:
“嫂子你彆誤會,這是旭哥買給你的,我就是好麵子,才讓他臨時拿花給我捧場。”
這兩人一唱一和,漏洞百出。
見我不接玫瑰花,嬌嬌有些急了:
“嫂子,你不會生氣了吧?借花的時候,旭哥還說你最是大氣,不會學我們小姑娘胡亂吃醋的哦。”
**裸的挑釁!
梁旭盯著我,不說話。
似乎,他們遞了梯子,我就該順勢而下。
嬌嬌到底年輕,憋不住氣,緊張的拽著梁旭的胳膊:
“旭哥,嫂子她這樣看我,是不是想吃了我?”
我不怒反笑:
“我對你冇興趣,還是留給你的旭哥慢慢享用吧!”
說罷,我轉身離開。
走出後台,腹中傳來一陣陣刺痛。
這是寶寶也心痛了嗎?
他們的爸爸,不要他們了呢!
我吸著鼻子仰頭,淚水卻止不住的往外湧。
梁旭追上我,一把將我掰扯到麵對他。
在看清我滿臉淚痕時,他手足無措的想替我擦眼淚。
我依舊避開了他的手。
那隻剛剛還摟著嬌嬌的手。
“蘇琳,你彆鬨行嗎?”
“你也知道我和劉廣家生意多有往來,他托我幫忙,我也不好推拒。而且嬌嬌剛從國外歸來,我們的親密舉動在她眼裡就是普通的問好,你彆誤會了。”
“你不是說有重要的事跟我說嗎,我們找個地方,一邊吃飯一邊聊,好不?”
我忍著腹痛,拒絕了他。
“蘇琳,你又”
指責我的話還未說完,嬌嬌再次橫插在我們中間:
“旭哥,今天謝謝你了,你趕緊去哄哄嫂子,一會兒的晚宴我一個人應該能行。”
轉身離開的我突然起了玩心,笑著問梁旭:
“不是說陪我吃飯嗎?走嗎?正好有件事想你陪著一起做。”
梁旭愣住了,他下意識道:
“那個,我忘了已經答應陪嬌嬌明天我不上班,一天都用來陪你好不好?”
我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直到我上了出租車,梁旭都未來追我。
觀光電梯裡,我看到他陪嬌嬌上到了頂樓的餐廳。
“師父,麻煩送我去江邊。”
7
下了出租車,我徒步走到最初愛上梁旭的地方。
濤聲依舊,物是人非。
我又回到了曾經的,孤零零一個人。
再也找不到往年和梁旭來這裡重溫定情之地的感覺了。
翻看我們的聊天記錄,我才驚覺,這兩年我們早冇了當初恨不得黏糊在一起的膩歪勁兒。
他不再關心我累不累、開不開心。
他也不怕我會再次想不開。
忙碌的他,連回我資訊的時間都冇有。
脫掉鞋將腳放入江水中,冰涼的觸感讓我回到了二十歲生日宴那晚。
我被人拖進包間時的絕望,如洪水將我淹冇。
被脫光的我在閃爍的鎂光燈下,惶恐、害怕、無助。
在拍完視頻後,幾個忍不住的黃毛開始對我動手動腳。
屈辱的淚水混著嘴角的鮮血,讓我隻想和他們同歸於儘時,梁旭一腳踹開了包間門。
逆著光的他,身姿高大,如從天而降的神祇。
他脫掉衣服將我包裹起來,以一當十的把黃毛打得滿地找牙。
事後,我求他彆報警,他不解氣的把那些摸過我的手,全打折了。
我瑟縮在帶有他氣息的外套下,莫名心安。
勾唇冷笑的他,好溫暖。
可是,那晚的視頻,還是被那些黃毛偷偷備份拿去賣了。
我被流言蜚語吞冇,走到哪裡都被指指點點。
受害者有罪論被噴子們發揮的淋漓儘致。
受不了萬人辱罵的我在江邊自儘,是梁旭從江水中把我撈了回來。
他緊緊的抱著我安慰:
“就知道你會想不開!還好冇事!”
“不要被世俗的眼光所羈絆,你要是死了,纔是便宜了那些肮臟的人!”
這次,他帶我報警,那些視頻被警方處理了,黃毛們也被刑拘。
而梁旭因為我毆打他人,被拘留了15天。
一個非親非故的人為我做到這個份上,我無以為報。
我藏起自己破土而出的愛意,按他說的好好活了下來。
他在出看守所那天,和我來了個熊抱:
“傻丫頭,彆哭了!我這是為了正義在發光!”
我卻哭得愈發凶了。
他擔心我的心理狀況,直接放棄了考研,每天有事冇事就和我聊天。
隻要我超過半小時不回覆他資訊,他就急得滿世界找我。
他說他喜歡我,不想把我弄丟了。
在確認他真的不會因為當初的事情嫌棄我後,我才慢慢放開自己的心,縱容自己去放肆的愛他、迴應他。
可是,冇有籬笆保護的心,被梁旭踐踏得血肉模糊。
我們一開始就錯了。
全錯了。
8
把對戒丟進江水裡,我打車去了醫院。
主治醫生見我臉色蒼白的來了,有些疑惑:
“是哪裡不舒服嗎?看起來挺嚴重。”
我搖搖頭:
“麻煩您幫我預約個流產術,越快越好!”
這下主治醫師徹底懵了,她摸了摸額頭:
“好端端的,說什麼胡話?這雙胞胎是你吃了多少苦頭才懷上的,你不會忘了吧?”
怎麼會忘呢?
打針、吃藥、檢查,每一樣都重複了無數次,才讓兩個孩子挑中了我當媽媽。
我以為憑著孩子,就能穿上潔白的婚紗,嫁給我的英雄,從此開啟幸福美滿的生活。
到頭來,不過是我的黃粱一夢。
正是因為想嫁給梁旭吃夠了苦頭,我不想我們的孩子生下來也跟著吃苦。
如果梁旭知道,我剛剛的邀請是他最後一次挽留雙胞胎,挽回我的機會。
他,會後悔嗎?
應該是不會吧!
“醫生,我已經決定了。”
“好端端的,怎麼拿孩子撒氣,流產很傷身體的!”
“你要流產,你老公怎麼不來?”
麵對醫生的關懷,我苦澀的搖頭:
“他不會來了。”
醫生瞬間瞭然,她心疼的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
“也好,非得懷孕了才肯娶的家庭,嫁過去少不得被磋磨。”
這些年,梁旭媽媽明裡暗裡罵我是不會下蛋的雞,總是慫恿梁旭把我甩了。
可是梁旭寧可頂撞她媽,也不願同我分手。
母子二人各退一步,決定等我懷孕了就領證擺酒。
虧欠心理讓我也接受了這個屈辱的提議。
似乎,就是在我治療多年都無效時,梁旭對我愈發冷淡了。
這讓我愈發迫切的想要個孩子來拴住他。
我以為,隻要我們有了孩子,他就能似從前那般愛我。
這個家,也不會冷冰冰的毫無煙火氣。
在我終於熬出頭時,梁旭激動的抱著我說要同我生個足球隊。
結果,他轉頭和嬌嬌曖昧上了。
是我錯了。
我不該妄圖用孩子,來同一個錯誤的人糾纏後半生。
這是對我和孩子的不公平、不負責!
強扭的瓜不甜,我首先必須是我自己,才能是任何!
而女人最大的自律,就是不亂生孩子。
因為月份還小,醫生評估可以先嚐試藥流,如果冇流乾淨,再行刮宮。
住了兩天院,梁旭都沒有聯絡我。
看來,他已經被嬌嬌勾走了魂。
在吃了藥後,護士叮囑我可以在活動區多走動。
我聽話的在醫院散步,靜等那一刻的到來。
誰知,卻碰到杳無音訊的梁旭正在陪嬌嬌看病。
她的臉紅得像紅蘋果:
“旭哥,都怪你,太丟人了!你還是回家折騰嫂子去吧!”
“嬌嬌,我錯了,彆怪我了,好不好?”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她在一起跟苦行僧一樣,提不起半絲性趣。”
嬌嬌氣哼哼的撲進他懷裡:
“那你還不肯同她分手,我哥說她宜家宜室,難道我就不行嗎?”
梁旭寵溺的颳了刮她的鼻子,歎口氣將嬌嬌緊緊嵌入懷裡。
力氣大到嬌嬌忍不住痛呼。
梁旭柔聲安撫她:
“你跟她不一樣,你是驕養的公主,她嘛”
嬌嬌滿意地點頭。
而我再也忍不住襲來的腹痛,渾身顫抖,冷汗直流。
9
昏迷中的我,似乎看到很多人圍著我。
白衣服,綠衣服。
眾多陌生又慌張的聲音裡,還夾著梁旭的怒吼:
“你們必須給我保住她和孩子!不然我讓你們醫院吃不了兜著走!”
等我從手術室推出來,梁旭的叫喊聲讓我不厭其煩。
“你們這群庸醫,不知道我老婆吃了多少苦就為了懷上孩子嗎?”
“結果,你們竟然給她吃藥流產!誰給你們的膽子?”
“冇有家屬簽字,你們怎麼敢的?”
他的問題,好愚蠢。
隻有不知情的人纔會覺得他是在關心自己老婆。
主治醫師兜不住火了:
“孩子死了,你知道奶了?”
“你要是把人家當回事,她至於把雙胞胎流掉?”
“你哪來的臉自稱是人家家屬?法律認可了嗎?”
梁旭似被戳中了逆鱗,不怒反笑:
“你們倒是挺會推卸責任,我老婆怎麼可能同意流產?”
可是,他的無能狂怒在看到我親手簽字的流產同意書時,戛然而止。
我本不想睜開眼看他。
可他鬨得實在太過了。
“梁旭,鬨夠了嗎?”
梁旭收回要砸向醫生的拳頭,一把握住我的手:
“老婆,我錯了。”
“你不知道看到你流了那麼多血,我嚇壞了,還好你冇事。”
“老婆,咱們不生孩子了,太危險了,等你出院了,我們挑個黃道吉日領證結婚!”
“我和嬌嬌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我啞著嗓子打斷了他。
“梁旭,我不是你老婆。”
“我聽了,噁心。”
“老婆,你說什麼?”
梁旭似被雷擊般怔愣住。
我趁他愣神抽出了手。
“我說,彆碰我,我覺得臟。也彆叫我老婆,我聽了噁心。”
說完,我平靜的看著他。
親眼看到他亮起的希望,在聽到這句話而稀碎時,我心裡莫名有絲暢快。
“梁旭,孩子冇了,我們也該分手了。”
他的身形猛地一晃,幾乎快站不穩。
“不要,我不同意!孩子冇了,還會有,這輩子,我隻會娶你。”
我閉上眼,好累啊。
“梁旭,你和嬌嬌相熟已久,何必再騙我呢?”
“我不想做你家的頂級免費保姆,你也不必散播不雅視頻讓我知難而退。”
“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你都冇有珍惜。”
“明知你已經不愛我,卻還同你在一起,那後半輩子的生活,我一眼都能望到頭。”
“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梁旭聽完紅著眼眶搖頭:
“那些小視頻,不是我散播的,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滿天飛了”
“老婆,在看到你被推入搶救室,我才意識到自己多害怕失去你,我錯了,原諒我原諒我”
“給我個機會,我會用後半生好好彌補你。”
我搖頭,果斷拒絕。
再多說,已經冇有任何意義。
愛冇了,耐心也消耗得一乾二淨。
10
出院後,我就搬離了曾經溫馨的家。
梁旭又恢複到曾經對我窮追不捨的地步。
可是這次,我的心堅硬如磐石。
他捧著99朵玫瑰花,拿著新定做的鑽戒,在公司門口同我求婚。
即使他收拾的妥當,依舊可以看出他憔悴了許多,比我這個纔出小月子的人都憔悴。
想不通,離開一個讓他覺得臟的女人,會這麼痛苦?
看到他過得不好,我心情挺好。
他深陷的眼窩深情的注視著我:
“蘇琳,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嫁給我?”
我反問他: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他急得從單膝下跪變成雙膝跪下,舉著手對天發誓:
“我保證以後忠於你忠於這個家,要是再和彆的女人有任何接觸,我就不得好死!”
我垂眸對他冷笑。
我早已不是當年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了。
更何況,幼兒園的小孩子都不一定信這樣的空口誓言。
我要的從來不是誓言。
他那顆裝過彆人的心,已經臟了。
連帶他整個人,都讓我覺得噁心。
此刻,我也算能對梁旭嫌我臟感同身受了。
光想想,就索然無味、了無生趣!
熙熙攘攘的人群,將我們圍在中間。
梁旭好歹算小有頭臉的人物,大夥兒幫他起鬨求我同意。
我依舊拒絕了,轉身就走。
他捧著花,手忙腳亂的挽留我:
“蘇琳,你真要這麼狠心嗎?八年,我們在一起八年,你說分手就分手,這八年在你心裡就冇有一絲美好,不值得你再留戀嗎?”
我似聽了個笑話一樣。
他還知道我無名無分的跟了他八年。
到底是誰先背叛了這段感情,是誰嫌我臟的啊?
他怎麼有臉來質問我?
不過,我已經冇有任何**同他辯駁。
一個過客,不值得我去浪費時間和精力。
“確實不值得!”
被拒絕的梁旭,也許是覺得大庭廣眾之下被拒婚很丟臉,所以他冇再糾纏我。
在我休了長假,一個人遊山玩水樂得清閒時,嬌嬌找上了我。
“我懷孕了,是梁旭的。”
我淡淡回她:
“恭喜哦!”
她趾高氣揚的像驕傲的孔雀,跟當初張著翅膀求偶的梁旭,挺配。
“你要是識趣,就把旭哥還給我。”
“我不要的垃圾,你自己撿回去就行,不用特意來找我彙報。”
“哼,你等著吧,我一定會讓旭哥娶我的!”
梁旭會不會娶她,關我何事?
車水馬龍,霓虹閃爍,夜生活漸漸拉開了帷幕。
我冇有多看一眼總是藏在暗處跟著我旅遊的梁旭。
弄大了嬌嬌的肚子,他總歸會負責的吧?
畢竟是他驕養的公主。
至於我嘛,隱在人群裡的我已經開始了新生活。
女人的貞潔不在羅裙之下。
我的未來,和梁旭無關。
關於他和嬌嬌的後續,我並冇有去關注。
前塵往事,愛燼成灰。
11(番外:梁旭視角)
再次見到蘇琳,是她的婚禮上。
她穿著潔白的婚紗,緩緩走向那個滿眼都是她的男人。
而我,像個偷窺彆人幸福的小偷,從侍者手裡接過托盤,偽裝成服務員纔有幸見證她的幸福。
我試圖從這場婚禮裡找到熟悉的痕跡,卻發現,蘇琳變了。
婚紗不是她曾經喜歡的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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