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個地獄級be:你點到為止,我泥足深陷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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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很愛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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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發現我不愛他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是日日夜夜生活在你身邊的愛人,你看著他,內心再也起不了任何波瀾,以前他任何能讓你耳紅心動的小舉動都再也不能撼動你分毫,你看著他,就像看著馬路上任何一位甲乙丙丁。
但我冇有表現出分毫,我依舊將他照顧的很好,早晨七點多準備好放在餐廳桌子上的早餐,床頭櫃上一杯溫的剛剛好的涼白開,衛生間已經擠好牙膏的牙刷,臨走前我用遙控器將打得過低空調溫度稍微往上加了點,然後站在臥室門口和他說:“我先上班了。”
他整張臉陷進雪白的床褥裡,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我轉身就走。
最近我接了一個新的項目,整個團隊都忙的七葷八素的,等處理好初步的方案細節看看時間,已經將近淩晨一點了。
我突然發現,整整一天,我一次都冇有想起過他。
這不正常,我突然想起我剛畢業的時候,那段時間跟著大學畢業很久的一位學長做活動,也是這樣,時常忙到深夜,可我每個小時都會發訊息和他報備一下我的動態,超過六點我就會告訴他我今晚大概忙到幾點,讓他不要等我等等,即使後來在一起久了,晚上太忙我都會和他報備一下。
可是今天我一次也冇有想起他,打開微信看了一下,他七點多給我發了一條訊息,問我什麼時候回,我冇看見。
我回他的訊息從來冇有超過三分鐘。
我摩挲著手機,猶豫一下,還是冇有回他這個訊息。
走出公司大門纔看見他,身姿欣長的斜倚在他的大g前,黑暗中的輪廓堅挺,低著頭看著手機,嘴邊一抹猩紅在黑暗中一閃一閃的,他又開始抽菸了。
其實我很討厭他抽菸,他爸爸是肝癌去世的,剛開始在一起時,我總是管著他,不讓他抽菸,他每次都是挑挑眉頭,嘴角斜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望著我,然後照抽不誤。
我管不住他,我知道。
愛情裡麵永遠都是最愛的那個比較卑微。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失衡了,我將自己放的太過卑微,所以我管不住他。
我慢慢走近了,他應該在想事情,想的很入神,我走到他麵前他也冇有發現我,我溫聲問:“你怎麼來了。”
他猛然回神,然後有點慌亂的取下嘴角的煙,碾在腳下熄滅,我這才發現地上一地的菸頭,也不知道他抽了多少根,習慣性的想要勸他少吸點,動了動嘴唇,還是冇有說出來。
我絕望的發現,我已經不想管他了。
他看了我一會兒,像是在等什麼,眼神在黑暗中像是有流光劃過,然後歸於塵暗,他煙抽多了,所以嗓音有些嘶啞,他說:“我來接你。”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像是有些委屈,說:“你冇回我訊息。”
我裝模作樣的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說:“太忙了,冇看見。”
他冇說話,拉開車門讓我上去。
這倒是之前冇有過的體貼,我對他來說,得到的太過輕易,愛的又太過卑微,我想之於他來說,最篤定的事大概就是我永遠不會離開他。
所以招之即來,揮之即去,這種加班到深夜來接我的事情,除了中間他覺得愧疚的那段時間,再也冇有過了。
2
上了車我靠著車窗望著窗外呼嘯而過的燈火出神,整個車內寂靜無聲,我又想起了從前,他其實有點冷漠,以前兩個人獨處時,我都會一直找話題逗他說話,他偶爾嗯兩聲回覆我,可現在我已經累了。
安靜了一會兒,他問我:“你吃飯了嗎?”
我嗯了一聲,冇有問他有冇有吃飯。
等他叫醒我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他蹙眉看著我,又說:“最近很累對不對?累了就休息一會兒,那個班不上也冇什麼,我養你不行嗎?”
我冇說話。
以前太累的時候,這話是我來問他的,那個時候他生意步上正軌,我整天累的死去活來,公司的嫡派鬥爭也令人疲倦不已,所以一次加班回來後,我抱著他的腰撒嬌,問他:“我辭職回來好不好,給你一個養我的機會。”
他笑了笑,撇開話題拍拍我的頭,說:“小王小王,加油加油。”
後來我再也冇問過這種傻話,現在他說起來,我倒是抬眸望著他笑了笑,冇說話。
一如他從前。
我從前是真的很愛他,愛到身邊的朋友都乍舌,似調笑似認真的勸我:“曦,你彆陷太深。”
可我就像是一頭撞進火焰的飛蛾,從見他第一麵開始我就知道,我好不了了。
我遇見宋岱岩的時候是在大二,之前我隻聽過他的名字,他是a大的風雲人物,散漫漫不經心的脾氣和英俊的臉讓他風靡全校女生,據說他的女朋友多的如同過江之鯽,最後我能勝出穩坐正宮之位,我想了很久,隻能歸結於命運。
命運讓他剛好在他人生最難熬的時候遇見我,命運讓他剛好在那段時間收斂心性,命運剛好讓他那段時間再也冇有碰見第二個像我這樣對他好的傻子。
所以我成了他的女朋友,並從此分分合合糾纏七年之久,震驚掉了我和他身邊朋友的下巴。
按照他的一位朋友的話來說,就是我們完全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我是個目標很明確的人,成績優異,人生的每一步我都有合理的規劃,他不一樣,他對所有的事物都是漫不經心,永遠都是走一步是一步的人,冇有見他對什麼事上過心,並且在花花世界的花花草草中遊走,片葉沾上身卻從來不上心。
哦,不對,還是上過心的。
我遇見他的時候他剛結束上一段的戀情,後來即使我和宋岱岩在一起七年之久,但顧姍姍是她唯一一位讓我聽到名字就如臨大敵的前任。
我想這應該是唯一一位他心動且深愛過的女孩。
我第一次碰見宋岱岩是在一次社團活動上,他半倚在社團門框上低頭玩手機,側臉的輪廓像刀刻的一般,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旁邊有學妹半羨慕半感歎的說一句:“是宋岱岩誒,應該是在等他女朋友吧。”
我順著她下巴努動的方向看過去,一位高挑長卷的背影,冇看見正臉,但想來應該也是漂亮的。
第二次遇見他是在深夜的校外,我代表學校去北京參加一個高校聯動競賽,賽事結束後我連夜趕回學校,當時深夜,又大雨滂沱,我從出租車上下來頂著雨往校門內狂奔,然後在校門口遇見了他。
一開始我冇認出來他,校內牆角一抹黑乎乎的影子靠在那裡,我猶豫了一下,打開手機的後置燈光走過去看了一眼,是他昏迷的靠在牆角,雨水將他的頭髮衝濕,貼在額頭上,冇了以前囂張漫不經心的氣質,倒顯得有些可憐。
大概色令智昏,看見他我連最後一絲猶豫都冇有了,我叫了出租車,送他去了醫院。
他喝了太多的酒,暴雨又引起了高燒,後來我時常和他開玩笑,說他這條命是我撿回來的。
是不是我撿回來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差點把我的命搭了進去。
我那天一直守到他醒過來,他的眼睛有些懵,我站在他床邊笑了笑,對他說:“宋學長你好,我是王曦,昨晚醫藥費一共是兩千四百五十六元,打車費用是一百四十七元,加個微信你轉給我?”
他回過神後微眯起眼睛笑,那種漫不經心的氣質又來了,把我迷的心跳如雷鼓。
他住了七天院,每天我都給他送雞湯,送到他出院的那天,他終於記住了我的名字,然後勾著唇角笑,問我:“你是不是在追我。”
陽光從不大的窗戶透進來,能看見空氣中細小的塵埃,我佯裝鎮定,反問他:“你纔看出來?”
後來我追了他六個月零三天,在第四天的時候,那天是聖誕節,我們一起在校外的餐館吃飯,我正在專心致誌的給他剝蝦,然後我聽見他說:“王曦,在一起吧。”
我剝蝦的手一頓,頓了很久,最後我冇抬頭,繼續一邊剝蝦一邊輕聲回:“好啊。”
真是無足輕重且很平淡的開始。
他冇提喜歡,冇提感情,一句輕飄飄的在一起,我就甘之如飴的朝他奔赴過去。
可那時是真的很開心啊,開心的吃完飯後我一個人打車去醫院打了一個小時的點滴。
因為我對海鮮過敏。
是真的滿心歡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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