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宋 第5章
這些天趙構也仔細回憶、盤算了手中的這些文武大臣。要說趙構此時的優勢,那就是他對手底下這些員工瞭如指掌。
武將這邊SSR嶽飛還隻是東京的一個統製,還且得好好磨練一番,貿然拔苗助長他就廢了。其次就是SR韓世忠、吳階、吳磷、劉錡、楊惟忠都是能獨當一麵帥才。
再次王德、曲端也還不錯,就是性格有些毛病。劉淬、劉晏、姚端、趙立、翟進、李彥仙也是一方豪勇之士。
張俊是個以貪財聞名的滑頭、劉光世是有名的長腿將軍、苗傅是個小心眼,前兩人才能還湊合而且也還算忠誠,苗傅則需要謹慎使用。辛企宗三兄弟平庸之才。這六個人都是因之前在軍中的地位高,所以不得不用。範瓊、王燮、戚方、劉正彥等那就是純兵痞,需要儘早設法剷除。
文臣這邊,手頭能用的相纔有:呂頤浩、趙鼎、張浚、朱勝非、劉子羽等。
趙構目前麵臨的問題和抗日戰爭時差不多。外麵有戰鬥力極高的敵人,這個自不必說。
而最麻煩的事自己內部還魚龍混雜——有徹頭徹尾的投降派如劉豫、反覆無常忽降忽叛的叛賊如靳塞、想要自立山頭的地方實力派如範瓊、有一心享樂的逃跑派如杜充、有精忠報國的忠臣派如嶽飛、搖擺不定的兵痞如戚方。
而夾雜在敵人和自己內部之間的還有數量龐大的流寇。這些流寇有些是不得已暫時上山實則願意抗金的義士,有些是想要自立為王的起義軍,有些則乾脆就是強盜。
如王善、張用、劉忠、李成、丁進、張遇、邵青等,其部眾少則數千多則數萬乃至於十幾萬。朝廷即冇有足夠能力將他們全部剿滅,招降之後他們又屢屢反叛、反覆橫跳。
兩國交戰,最重要的就是軍隊如臂使指、指哪打哪、全力以赴。而如今這種混亂的局麵其實十分難以掌控,最寶貴的忠臣派是戰力中堅卻又要謹慎使用,如果打光了那如範瓊這樣心機叵測的軍閥就難以控製。
但是把那些完全無法掌控的部隊佈置在前線,又怕他們或逃或降,到時候防線千瘡百孔,反而將忠臣派的軍隊置於險地。
如史上建炎四年的楚州之戰就是如此,趙立在楚州(今淮安)頑強抗擊金軍一年有餘。而後方劉光世、張俊坐山觀虎鬥,任憑趙構怎麼催促也不去救援。
守高郵的薛慶和守揚州的郭仲威都是被朝廷招降的義軍,結果郭仲威假意邀請薛慶來共商抗金大事,實則將其誘殺而後投降金軍。
最終趙構不得不啟用預備隊嶽飛,無奈嶽飛此時部眾不過數千實在杯水車薪。趙立在楚州堅守一年,最終中炮身死,楚州彈儘糧絕後被破。此戰當年可是把趙構氣的夠嗆。所以欲攘外必先安內!先把花園裡的害蟲雜草除乾淨,才能進一步澆水施肥。
趙構穿越歸來最大的本錢就是少去了試錯的風險。比如辛企宗兄弟、王燮自己當年有意扶持,可就是爛泥扶不上牆,征討個流寇都拿不下來。
想到這裡,趙構抬起了頭,目光如電、麵如秋水,帝王的威風撲麵而來道:“黃潛善、汪伯彥!”
二人連忙出列拱手道:“臣在。”
“往昔朕念汝二人身負從龍之功,這些年一直委以重任。哪怕這些年不斷有人攻訐你二人才能平庸,難以勝任丞相之職,朕都不以為意。
然而今維揚(揚州)之禍,你二人處置失據、隱瞞戰報,險將社稷毀於一旦,實在難辭其咎!且現有禦史中丞張澄彈劾爾等大罪二十項。論國法當將你二人貶為庶民、永不敘用。
然朕念你二人舊時的功勞,朕現罷黜你二人左右仆射之職,貶黃潛善為廣州知州,汪伯彥為泉州知州,你二人可有異議?”
二人知道這兩處都是南宋最大的對外通商口岸,自北宋元豐年間設立市舶司以來越加富庶。再加上這兩處遠離前線,雖說是貶黜卻也堪稱是肥差中的肥差、美差中的美差。再加上宋朝職場規則,宰輔遭到禦史彈劾,那必須得引咎辭職,這正是宋朝的權力製衡。
兩人雖然有所不甘,但是也算服氣,跪拜謝道:“臣,謝主隆恩。”
按理說照這兩個人的罪過,直接罷黜為庶民都不為過。但是這兩個人作為趙構擁立派的代表人物,趙構也不得不善待二人以安其他人的心。
畢竟以這兩人加上王淵、張俊、韓世忠等人的擁立派纔是趙構政治的基本盤,如果寒了他們的心,那趙構的皇位就坐不穩了。再加上這兩人本就是知府出身,降為知府也應該能夠勝任。
趙構點點頭道:“好,這兩處乃是我大宋對外洋通商最繁盛之處,你二人到任之後務必整頓稅務、廣開商路,為朝廷好好籌集錢糧。如若再不勝任,就休怪朕不念你二人之功了!退下吧!”
二人領命退下後,趙構厲聲喝道:“帶康履、藍珪及其黨羽!”
帳外楊沂中立刻回覆道:“得令!”
片刻後,楊沂中就押解著早就奉命捉拿的前內侍省大押班康履、藍珪和他的乾兒子們進賬。這些剛剛還張狂無比的大太監們做夢也冇想到,這麼快就從雲端跌落了下來!
五花大綁的康履一進帳就痛哭流泣道:“官家,您這是何意啊?奴纔可是從潛邸時就伺候您啊!”
看著已經嚇破膽的幾個閹人,趙構也是裝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惋惜模樣道:“唉!是啊!大官你我相識多年,可是誰知你竟讓朕失望至此!朕之前已經警告過你們,再飛揚跋扈就罷官編入隸籍!可是你們竟絲毫不以為意,依舊肆無忌憚的欺凜眾將、收斂財貨。你都以為朕不知道麼?
更可恨的是,這纔到江寧冇幾天,你們就搜掠民財、招搖過市、在江邊廣設宴席射鴨為樂,你們真是過得比朕還快活啊!你們知不知道,這滿朝文武早就恨你們入骨!再放任你們,遲早要釀成大禍!”
康履和藍珪啞口無言隻能磕頭如搗蒜道:“官家饒命,饒命啊!奴纔再也不敢了!……”
趙構一聲歎息道:“唉,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朕就免你們一死。流放海南,到了那裡也不用做苦役,住在那裡自謀生路吧……拖出去!”
康履和藍珪還試圖求饒喊道:“官家……官家……”兩個宦官和他們的黨羽就被滿麵春風、可算是出了氣的侍衛們連拖帶拽拖出去,而後監送海南。然而以他們過去的飛揚跋扈,恐怕路上也難免會被那些被他們欺負的官軍喂好些苦頭吃了。
尤其是被欺負的最慘的楊沂中,狠狠的出了一口氣,拽著康履的衣領就提溜了出去。
趙構一口氣處理了兩個丞相和兩個內侍大押班,而後目光如炬掃視群臣。滿朝文武紛紛倒吸一口冷氣、噤若寒蟬,生怕趙構下一個收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