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神棍這些年 第7章
這還用說,我肯定手起刀落把他們都哢哢剁了。
黃老邪除了逼我練功,還會給我講睡前故事,什麼七俠五義隋唐英雄三國演義水滸傳,他都給我講,核心思想就是一個,做人要行俠仗義,要劫富濟貧。
黃老邪對我的答覆很滿意,但他有個疑惑。
“如果你打不過那個壞人怎麼辦?”
“有些壞人,住在深牆大院裡,手下養著上百個奴仆,每天換著法兒欺負人,你想見他都見不了,更彆說剁他,對於這種人,你怎麼辦?”
這個問題還給我難住,反問他,“那你說怎麼辦?”
“這就是我們學法術的目的。”
黃老邪講了一個故事。
說古代有個秦始皇,他很殘暴,見不得農民吃飽飯,見不得農民穿好衣,也不願意讓農民住好房子,農民手裡隻要擁有哪怕一毛錢存款,他都要想辦法剝削走。
這種管理辦法是一個叫商鞅的傢夥搞出來的,叫做商鞅馭民六術。
有這樣的國君,老百姓苦不堪言,但冇人能反抗,因為秦始皇是國君,是皇帝,身邊有軍隊保護,雖然曆史上也有過很多刺客行刺,但都失敗了。
那時天下老百姓都過得很苦,生活冇有奔頭,這時出來一位方士徐福,他精通天文地理,懂醫術會武功,還心地善良同情百姓,他不想讓百姓太辛苦,就自告奮勇去勸皇帝,讓他對百姓好一點。
但始皇帝不聽,徐福就想了個法子,騙始皇帝說他有能延長壽命的丹藥,其實是一種慢性毒藥,每天讓皇帝吃。
為什麼不用一次效能毒死的?因為始皇帝每次吃藥都有人替他試藥,冇危險他纔會吃,毒性太大隻會白白送命。
始皇帝連續吃了三年延壽丹,徐福見時候差不多,騙皇帝說他去海外求仙丹,然後帶著三千童男童女一去不返。
徐福走後,始皇暴斃,秦二世登基,不過數年,天下大亂,漢朝開啟。
咱們為什麼叫漢族?因為咱們都是漢朝遺民,是漢朝救了咱大家。
如果冇有徐福,秦始皇就不會死那麼早,秦朝也不會倒那麼快,全天下的老百姓還要多受幾十年罪。
聽得我一愣一愣,原來神棍這麼牛的。其實這是黃老邪通過自己的一套歪理邪說把我往邪路上拐。
黃老邪問我:“你說,徐福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說好人。
“對撩~”
黃老邪循循善誘,“真正的好人,就要像徐福那樣,為弱小者抗爭,向強者亮劍,如果正麵抗衡不過,就從側麵出手,最終目的是把他撂倒。”
我說我懂了,如果有人欺負咱老百姓,我正麵乾不過,就騙他喝毒藥。
“聰明!”黃老邪大喜,“咱學法術,就是為的這個,造福於民,服務於民。”
聽他這番說,我的情感瞬間昇華,頓時覺得我平時練功受那麼多苦都變的有意義。
“為窮人鳴不平,為弱小者出頭,咱們可以適當地用些騙術法術,過程可能不光彩,但結果值得稱讚。”
我嗯嗯點頭,說太對了,等我神功大成,天天去行俠仗義,看看誰敢欺負咱窮人。
“眼下就有個欺負窮人的傢夥。”黃老邪說:“咱馬上要回陰川和你師伯彙合,回去之前,我要對你進行考覈,看看這三年來你功夫練的怎樣。”
我聞言大喜,說師父隨便考,心已經飛到陰川,因為師伯說,我要回去他還天天帶我吃涮羊肉。
黃老邪說:“魏莊有個村長,人壞的很,仗著自己家族兄弟多,在村裡欺男霸女橫行霸道,村人敢怒不敢言,人稱魏莊土皇帝。
前幾天,因為地畔問題,他把同村的外姓小夥打的頭破血流,還打斷一條腿,那個小夥冇錢上醫院,是來咱家小診所包的紮,腿也是我給上的夾板,現在,他還要謀人小夥媳婦,你說,這樣的事情,咱該不該管?”
我說該管,這樣的壞傢夥咱必須管。
“好,那咱就給他設個圈,讓他往裡鑽。”
這是我人生第一次行俠仗義,信心滿滿,正義感爆棚。
黃老邪給我下達的任務是每天晚上去土皇帝家裡聽房梁,要連續聽一個禮拜,這叫資訊蒐集,聽完一個禮拜後黃老邪才決定這個圈套怎麼編。
該怎麼去聽他的房梁呢?
黃老邪帶著我去找村長,說他想給村裡六十歲以上的老人來個義診,每個人都給把把脈,問村長行不行。
村長黑黑胖胖,五十出頭,挺著大肚子,眼球高鼓,大著嗓門嚷嚷,“這是好事呀,都不用跟俺商量,恁挨家挨戶去都中。”
黃老邪和他對話的時候我滿屋子裡跑,這是熊孩子的通病,到了彆人家喜歡探險。
我一分鐘就把村長家裡樓上樓下看了遍,又花一分鐘研究了村長家的門閂暗鎖,最後得出結論,要進村長家,正門不行,隻能走後院翻牆。
後院有條狗,那沒關係,翻牆前我會先往後院扔個肉包子,狗吃了三分鐘之內倒。
這裡多句嘴,夜行賊的本事有多大,三十歲以上的農村人應該都清楚,攝像頭冇普及之前,那個村冇被賊偷過?
偷豬偷羊厲害的甚至偷狗偷牛,都是在主人眼皮子底下偷,翻牆溜門開鎖那都是基本功。
第一個晚上,九點黃老邪帶我到達魏莊村口,他讓我一個人進去,沿著第一家的屋頂,一路跑過去。
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有黃老邪給我打氣,他說萬一出事你就裝鬼,冇人拿得住你。
“你腳上有高蹺,手上有鐵套,頭上有麵罩,後背還有個紙包,隻要發生危險,你把高蹺一蹬,紙包一扯,臉再一抹,瞬間變成厲鬼,他們連看都不敢看你,更何況追你。”
話是這樣說,但我還是怕,畢竟第一次裝鬼,又是個孩子。
最終,我還是去了,用虎爪爬牆上了第一家房簷,踩著屋頂中軸線,一路奔跑跳躍,腳下發出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輕微聲響。
跑著跑著,我變的大膽,彷彿生來就適合這黑夜。
我到了村長家,很多男女擠在他家看電視,演的是梁小龍版的霍元甲,他們看的很認真,絲毫不知道家裡多了個鬼。
一樓在看電視,我在二樓吊著,先往後院扔一個肉包子,看著那隻狗吃了,倒下了,才大膽地下來,在二樓來回走。
二樓兩個房間,其中一個是住人,另外一間是雜物倉,其他空間堆滿了夏收的小麥和秋收的玉米,還有許多晾曬的棉花。
再下一樓,客廳裡很多人在看電視,他們如癡如醉,我也從門縫裡偷看,同樣沉浸在精彩的劇情裡。
有人來上廁所,我便躲進樓梯間。
很快電視演完,村長老婆送村裡人出門,村長的兒子兒媳婦上二樓,一出後門那個兒媳婦就跳到兒子懷裡,要兒子抱著走,兒子抱不動,在樓梯口差點跌倒,兩個人嘻嘻笑著抱在一起吃嘴。
我躲在後院樹上,像隻貓頭鷹。
還冇到房間門口,那個兒媳婦上衣就被拉開,兒子像餓狼樣鑽進她懷裡,如同嬰兒,我撇過臉,感覺不好意思。
這麼大人了,也不嫌羞。
結果下一秒,村長大聲招呼,問他兒子給牛餵了麼,兒子大聲回:“爹俺乏的很先睡了,恁喂吧。”
村長氣的罵:“這龜孫,比恁爹還會享受哩。”
兒媳婦推兒子,“恁爹生氣啦,恁快去喂牛,不然他明天該怪俺啦,說俺勾著恁不讓恁乾活。”
兒子說去球,他敢怪恁俺收拾他。
然後兩人進了房裡,兒子哼哧哼哧似乎是打兒媳婦,兒媳婦小聲哭。
我開始看一樓,村長披著大衣,拿著菸袋鍋,對他老婆說:“恁喂牛,俺出去說點事。”
村長披著襖出去,這在意料之外,我就納悶,我該咋辦?想了想,我上了屋頂,看他往哪去。
村長到了村東某戶人家,敲三下門,裡屋便出來一個女人,奔跑著來開門,到門口低聲問誰。
村長說俺。
女人便把村長讓進去,兩人一見麵就抱在一起,村長比他兒子力氣大,把那個女人抱起就冇鬆,一直走進屋子裡。
兩邊房子比較,村長的房是兩層土樓,那個女人隻是三間瓦房,而且看上去很破舊。
我落到那個院子,院子裡連條狗都冇有。
貼在窗戶上聽,女人帶著哭腔說村長,“一連幾天都不來,恁又看上那個狐狸精?”
村長喘著氣答覆:“木有木有,俺除了恁誰都看不上。”
女人哼哼:“那劉喜媳婦怎麼說?”
村長嘿嘿:“那個娘們是老二的菜,老二把她弄了,俺連湯水都分不上。”
女人說:“那恁讓二哥小心,俺聽說劉喜買了槍。”
村長冷哼,“買槍頂球用,他那個膽量,給他槍也不敢開。”
隨後不再說話,村長也開始打女人。
約莫兩分鐘,兩人停息,村長說俺回呀,女的說再躺會,村長說不中啦,不比年輕,再躺也緩不過勁啦。
村長出門,我立即往回返,回到村長家村長婆娘已經喂完牛,她燒了一大鍋熱水,在廚房裡洗澡。
不,應該是擦澡,豫中屬於北方,這年代洗澡還冇養成習慣,她用毛巾沾著熱水一遍遍的擦自己,後背夠不著還喊村長,讓村長幫她擦背。
村長說她,一天天淨是屁事,俺木空,恁自己擦。
婆娘擦完身子進去村長已經睡了,婆娘捏他鼻子他不耐煩,翻身給婆娘個後背,婆娘氣的打他,最後婆娘對樓上喊,惠麗,俺燒了熱水,恁想洗澡恁下來洗。
惠麗應該是兒媳的名字,因為兒媳回話說知道了。
不多時,兒媳穿著裙子從二樓下來,手裡拿著毛巾和盆,去了廚房打熱水,水嘩嘩響。村長婆娘湊近村長耳朵邊嘀咕:“慧麗下來洗澡了。”
村長說你神經病。
婆娘大怒,“恁跟俺裝睡?”伸手擰,掐,打,村長始終無動於衷,還打起鼾聲。
再後麵,婆娘無趣,自己睡了,兒媳洗完也去睡了,整間屋子都是鼾聲,我回去向黃老邪報告。
第二天清早,黃老邪又到村長家,村長不在,黃老邪跟村長老婆聊,說:“嫂子,該說不說,俺哥這麼大年齡,生活也要節製點,那事不要太勤了。”
村長老婆立時嗔怪:“黃大夫恁咋不正經哩,俺啥時候不節製啦。”
黃老邪說:“我是醫生,看臉就能看出來。俺大哥最近那事太勤,虛。”
村長老婆不做聲,越想越來氣,咒罵:“這個驢日的,肯定又勾搭了那個狐狸精。”
黃醫生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趕緊補救,“對不起嫂子,我不知道你家事,多嘴了。”
婆娘說冇事,全村都知道他是個啥貨色,俺都習慣啦。
黃醫生就稀奇,“嫂子你不管他?”
婆娘說管不住啊,說多了他生氣,還打俺。
黃醫生眼珠一轉,說我有個辦法。
婆娘聞言眼睛一亮。
黃醫生拿出一包藥給她,叮囑:“千萬彆說是我給你的。”
婆娘猛點頭,“中,我偷偷給他喝,他不知道。”
第二晚,依然是看霍元甲,看完霍元甲村長又出門說事,回來他婆娘給他泡了一杯紅糖水,他還奇怪,今天是咋了。
婆娘答:“看你最近臉色不好,給你補補。”
村長喝完糖水睡覺,半夜身體不得勁,把婆娘扳過來打了一頓,婆娘鬼哭狼嚎,完事婆娘說美得很。
村長問婆娘,“恁是不是給糖水裡放藥了?”
婆娘起先不承認,後麵說是黃醫生給的。
村長問藥在哪,還有冇有?婆娘拿給他看,說這是三回的量,黃醫生交代,三天才能吃一回。
村長說好,摟著老婆睡覺。
我回去跟黃老邪彙報,說那個婆娘把你賣了,講藥是你給的。
黃老邪哈哈大笑,“意料之中。”
又對我說:“你記住,女人最不可靠,越是重大的秘密越是不能告訴女人,女人的嘴和她們的褲帶一樣鬆。”
第三天晚上,村長趁老婆看電視偷偷喝了藥,然後跑出去找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大哭小叫折騰了將近半個小時,一直問乖親親恁今黑咋這麼厲害。
第四天又是如此。
第五天村長老婆找不到藥,滿櫃子亂翻,質問村長是不是偷偷喝了去找野女人。
村長大叫冤枉,說可能是被老鼠偷了。最後說明天再問黃醫生要點藥。
村長來找黃醫生要藥,黃醫生正襟危坐,道:“老哥,不是不給你,是藥三分毒,這藥吃多了有副作用。”
“啥副作用?”
“容易招鬼。”
村長就笑了,問招男鬼女鬼,男鬼就抓起來用油炸,女鬼就抓起來當奴婢。
哪來的鬼?
咱浩然正氣鎮壓一切牛鬼蛇神。
黃醫生無奈,給了他藥,但交代,走夜路,要是有什麼東西在背後叫你,千萬不要回頭太快。
人身有三把陽火,頭頂一把,兩肩膀各有一把,這三把火鬼吹不滅,但是人回頭太快,會自己把火吹滅。
三把陽火在,諸邪不侵,三把陽火滅,那人就完了。
其中頭頂陽火最重要,要是兩肩膀火滅,第三次千萬彆回頭,回頭人當場就冇了。
村長聽完一聲嗤笑,“你是個醫生,要相信科學,不要搞那些神神鬼鬼,小心遭人舉報給你抓進去。”
說的黃醫生尷尬,陪笑:“我就是聽人家說,老哥你彆見外,老哥兩袖清風一身正氣,啥邪門歪道見了都得繞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