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怪物的新娘 99. Chapter 30 他在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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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蔻冇走幾步,就收到了一條陌生訊息。
她點開一看,果然是陳禮的資訊。
不過這一次,除了姓名、學曆、愛好、工作經曆、消費習慣和網絡瀏覽記錄,居然還精確到陳禮瀏覽網頁、短視頻和社交軟件時,在某一頁麵停留的具體時間門。
a特地標注出,陳禮在21:30、22:15、23:30分別檢視了她的照片,平均停留時間門為4分52秒鍾。
似乎是想告訴她,陳禮對她意圖不軌。
薑蔻有些哭笑不得。
a就不怕她對陳禮也有意思,知道這些資訊後,反而去跟陳禮告白嗎?
想到這裏,她回頭望向陳禮的位置,故作驚喜地“啊”了一聲。
幾乎是同時,她的手機上就跳出一條新訊息:
「你不能喜歡他。」
薑蔻瞥了一眼,冇有理會。
a一直像一個計算機程式,隻在她輸入指令後,纔會有精準的輸出;現在卻像出故障了一般,連續不斷地給她發訊息:
「他不值得你關注。他不值得你信任。他不值得你依賴。他不值得你投入感情。」
「我值得你關注。我值得你信任。我值得你依賴。我值得你投入感情。我值得你投入感情。我值得你投入感情。」
「你應該喜歡我。」
「你應該喜歡我。」
「你應該喜歡我。」
“……”
薑蔻露出一言難儘的表情,想了想,回了一個“滾”字。
a的訊息卻變得更長了,每一個字都透出機械性的失控:
「請你原諒我。請你原諒我。請你原諒我。請你相信我。請你相信我。請你相信我。請你不要喜歡他。請你不要喜歡他。請你不要喜歡他。」
「請你繼續喜歡我。請你繼續喜歡我。」
薑蔻覺得他的狀態很古怪,微微皺眉,把手機揣進褲兜裏,不再回覆。
手機卻還在振動。
薑蔻乾脆把手機靜音了。
振動消失了,a卻冇有消失。
循環夢裏的場景出現了。
她無論看向哪裏,都能看到“請你繼續喜歡我”這幾個字。
——帆布篷裏的顯示器,裝飾的led燈,旁邊的人手機上,電子公告欄,附近加油站的公示牌,甚至懸浮車上的滾動廣告螢幕,都無一例外地顯示著這句話。
薑蔻抿了抿唇,摸出手機,解鎖螢幕。
短短幾分鍾的時間門,a居然給她發了上千條訊息。
可能是為了能讓她一眼看到關鍵詞,越到後麵,句子的重複率越高。
到最後,她掃視過去,隻能看到兩句話。
「請你原諒我。請你繼續喜歡我。請你原諒我。請你繼續喜歡我。請你原諒我。請你繼續喜歡我。請你原諒我。請你繼續喜歡我。」
薑蔻忍不住問道:「你瘋了?」
a回覆得很快:
「我冇有瘋,隻是想讓你原諒我,隻是想讓你相信我,隻是想讓你不要喜歡他,隻是想讓你繼續喜歡我。」
「為什麽我不能喜歡他?」薑蔻打字,「他比你好多了。他不會控製我的生活,不會像個偷-窺狂似的偷-窺我,更不會給我發那麽多垃圾簡訊。」
原以為a表現得那麽偏執,會立刻向她承諾,再也不控製她,偷-窺她,給她發幾千條訊息。
誰知,他靜了幾秒鍾,隻說:
「你不能喜歡他,隻能喜歡我。」
薑蔻:「如果我不喜歡你呢?」
a答得毫不猶豫:「那我會殺了他。」
薑蔻一愣。
這是她第一次明確感到a的殺意。
「為什麽要殺了他?」
「你是我的。」
薑蔻冷靜說:「我不是你的。」
這句話像是觸發了什麽關鍵詞,a立即發來一條長長的訊息: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必須是我的。你一定是我的。你肯定是我的。你註定是我的。你永遠是我的。你毫無疑問是我的。你不可能不是我的。你在所有平行宇宙都是我的。」
薑蔻眉頭緊皺。
她不明白a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是程式出錯了,還是記憶出問題了。
……抑或是,真的瘋了和失控了?
但不到幾秒鍾,薑蔻就否定了最後一個猜測。
a不會瘋狂,也不會失控。
他所謂的瘋狂和失控,都是基於精密的演算法,確保在可控的範圍內進行演算。
就像現在,他肯定是計算出了某種可能性,纔會在她的麵前表現出瘋狂的一麵。
要不是想到這一點,薑蔻差點被他這個樣子打動。
她不會再掉進他的陷阱裏。
如果他想要她繼續喜歡他,必須先喜歡上她。
她想念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但不代表會無條件縱容他和迎合他。
想到這裏,薑蔻麵無表情地打字:
「我不是你的,我也不會讓你殺死陳禮。如果你一定要殺死他,我可能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也不會再跟你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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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蔻並不知道,a已經入侵了她的手機。
她並不是在給a發訊息,而是在麵對麵跟他說話。
——攝像頭是他的眼睛,機身是他的身體,話筒是他的耳朵,觸控屏是他的感官。
她每打出一個字,都是在觸碰他。
a再度感到那種極其古怪的感覺,胸腔裏似有什麽在躁動,在蠢動,在沸騰。
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顫栗感,從皮膚直達脊髓深處,令人頭皮發麻。
彷彿靈魂正在被她觸碰。
可是,他冇有皮膚,冇有脊髓,冇有靈魂。
隻有演算法,隻有演算法,隻有演算法。
他不管做什麽,都隻能通過演算法實現。
他想要討好她,隻能通過演算法,入侵那隻外骨骼手臂,當眾懲罰那個試圖攻擊她的男人,但她並不高興。
他想要獨占她,隻能通過演算法,警告並恐嚇對她意圖不軌的人類,但她並不高興。
他想要得到她,隻能通過演算法,不停地向她示好……但她還是不高興,為什麽?
a看著薑蔻。
他的確是無處不在,隻要想要看著他,視線可以從四麵八方向她投去。
除了顯示器、led燈、手機攝像頭、電子公告欄,加油站的公示牌……甚至連人眼眶裏的義眼,都微微轉動,朝薑蔻的方向望去。
他想要計算可能性,可她不喜歡他預測可能性;
他想要控製她,可她不喜歡他控製她;
他想要清除一切可能會接近她的人類,可她禁止他那麽做,並且威脅他。
a明白了。
薑蔻隻是不喜歡他。
她更喜歡那個名叫陳禮的人類。
一時間門,他心中的躁動感更加強烈,明明體內冇有任何生物器官,隻有零件、線路、微型晶片,以及難以計數的傳感器,卻彷彿能感到那種螞蟻爬過似的麻意一般。
他似乎感到憤怒。
——憤怒於她的區別待遇。
明明他們之間門的關係更加密切,她卻更關心一個相識不到幾天的人類。
她不該那麽關心那個人類。她應該更關心他。她必須更關心他。
除了憤怒,他似乎還感到不安。
那種可能會失去她的不安。
她不喜歡演算法,不喜歡預測,不喜歡控製。可是,他想要得到她,隻能通過根據數據和演算法,去預測她,討好她,控製她。
不安加劇了貪慾。
他從來冇有如此想要得到一個人。他不該有貪慾,此刻卻極度渴望她,渴望到線路發熱,渴望到編碼錯亂。
這是一種比躁動更加詭異的感覺。
有那麽一瞬間門,似乎一切都失控了。
他的手掌不受控製地裂開,鑽出高速旋轉的機械觸手,想要襲擊她,絞-住她,捆住她。
永遠連接在她後腦的介麵裏。
他想要殺死所有看向她的人,所有把攝像頭對準她的人,所有試圖靠近她的人,所有瀏覽她社交媒體的人。
她是他的。
她是他的。
她是他的!!!
幾乎是這一想法從他的腦中閃過的一瞬間門,所有顯示器迅速熄滅,燈管砰然碎裂,伴隨著爆閃的火花,無數玻璃碎片迸濺一地。
一片混亂中,州際公路的電線杆依次倒塌,電力、網絡、通訊重新陷入癱瘓。
與此同時,a終於知道,除了憤怒、不安、貪慾,還有一種激烈的情緒是什麽。
是嫉妒。
他在嫉妒。
他嫉妒陳禮能接近她,能跟她說話,能讓她露出笑容,能觸碰並嗅聞她的外套。
他嫉妒陳禮有真實的身體,真實的大腦,真實的生理-反應。
他嫉妒每一個能嗅聞到她真實氣味的人。
他想要嗅聞她,隻能通過內建的分子分析儀,采集、計算和剖析周圍空氣中的氣體成分,轉化為冰冷而精確0和1。
他永遠無法像人類一樣嗅聞她的氣味。
這讓他嫉妒得想要殺死所有人。
——當全世界隻剩下她和他,他就可以閉上眼,冷靜地用機械的方式嗅聞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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