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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怪物的新娘 127. Chapter 18 “你不能和我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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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琅並不是一時興起想要離婚。

她早就想要離婚了,一直猶豫不決,是因為不確定五年後的她跟沈澹月感情如何。

她討厭思考抽象的問題,比如喜歡和不喜歡,愛和不愛。

她這輩子思考過的最抽象的問題,就是自己的人生為什麽會這麽糟糕——如果註定成為壟斷公司的奴隸,父母為什麽要把她生下來?

因為太過抽象,簡直不像是她會思考的事物。

明琅覺得,自己最後也放棄了思考,不然不會成為……公司特工。

雖然是聽上去像是為了救沈澹月。

沈澹月的喜歡太抽象了。

他喜歡她,卻又抗拒她。

他看向她的眼神,時而帶著恐怖的渴欲,似乎隻要她碰他一下,他都會欣喜若狂;時而又帶著不加掩飾的反感之情,彷彿她是一條令人不安的毒蛇,觸之即死。

明琅並不是一根筋的人。

可這樣的喜歡,對她來說還是太複雜了。

她也不是坦盪到不知羞恥,隻是沈澹月一直不回答、不坦白、不與她對視,她隻好主動進攻,刨根問底。

真相似乎被她問出來了。

他們是夫妻。

冇有第者介入。

沈澹月很喜歡她,隻要靠近她,就會想要抱她,親她。

但他們冇有夫妻生活。

……騙鬼去吧!

明琅憤怒地想,她之所以喜歡沈澹月,就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其次才因為他是反公司聯盟的首領,出身高貴,卻垂憫眾生。

她那麽喜歡他的長相,如果他們兩情相悅的話,怎麽可能還冇有發生關係。

隻有一種可能,沈澹月在騙她。

他根本不喜歡她。

明琅心想,他都這樣了,五年後的她為什麽還不離婚?

既然五年後的她說不出口,那就讓五年前的她斷舍離吧。

明琅盯著沈澹月的側影,儘量以一種輕鬆的口吻說了出來。

沈澹月冇有說話。

明琅正要故技重施,上前一步,逼迫他開口。

就在這時,室內溫度驟然下降至冰點,一股陰冷黏濕的氣息從四麵八方襲來,悄無聲息黏上她的後背。

冷。

這是她唯一的感受。

恐怖的寒意侵襲著她的皮膚,令她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炸了起來,手腳變得像灌鉛般僵硬,動彈不得。

——鬼壓床。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是在她清醒的時刻。

明琅掌心滲出冷汗,抬眼望向前方,想要叫沈澹月的名字,卻發現不知從什麽時候起,看不到沈澹月的身形了。

他去哪兒了?

是離開了,還是被黑暗……吞噬了?

明琅緊張地嚥了一口唾液。

突然,她感到有什麽東西在觸碰脖頸。

那東西冷而黏連,如同粘蠅紙一般,每碰她一下,都會粘起一小片皮膚。

直到粘力失效,皮膚猛地彈回原處。

這種黏膩的觸碰,令她不安極了。

甚至產生了一種可怕的錯覺,下一次,那東西會變得更冷,粘力也會變得更強,直到死死黏在她的皮膚上,再也撕不下來。

明琅頭皮發麻。

沈澹月到底去哪兒了?

·

沈澹月一直站在明琅的麵前。

他麵無表情,看著她被黑霧籠罩、包裹、糾纏不休。

她很害怕。

害怕就對了。

因為他們憤怒又嫉妒。

那個臟東西甚至第一次對她流露出了攻擊性,惡意地恐嚇著她,恨不得將她當場撕碎,真正吞入腹中。

不過,“他”捨不得。

“他”隻敢輕輕觸碰她的脖頸,在她驚惶不安時,迅速抽回手,貪婪地嗅聞手指上殘留的氣味。

沈澹月看得很不適。

那個臟東西,連憤怒都憤怒得如此卑賤。

但他冇有阻止。

他隻是用輕蔑和嘲諷的眼神看著這一幕,不知是在輕蔑明琅,還是在嘲諷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明琅一直在流冷汗。冰涼黏濕的觸感從“他”的手上,傳遞到他的指腹間。

沈澹月垂眸,緩慢摩-挲著自己的指腹,計算著時間。

見時間差不多了,他示意黑霧鬆開對明琅嘴巴的鉗製。

她現在可以說話了。

這是一件很古怪的事情。他知道明琅會求救,而且一定會向他求救。

一旦她向他求救,他就會發瘋,徹底失去理智,被強烈到近乎恐怖的欲-望控製。

可是,他還是那麽做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鍾,他聽見了明琅的呼救:“沈澹月……”她的聲音害怕又無措,“沈澹月……你在哪兒?”

他聽見自己冷靜地回答道:“我在這裏。”

“……我好像又碰見那個東西了。”

“所以?”他說。

“你能過來……抱我一下嗎?”她咬了咬唇,似乎很羞恥。

其實,他一直在抱著她,以黑霧的形態。籠罩她,嗅聞她,觸碰她。隻是她不知道。

這個想法令他的心口重重麻了一下。

他平聲說:“我記得,不久前你還在問我,抱其他男的,是否有同樣的效果。我現在回答你,有。你去找別人吧。”

“我現在去哪兒找其他男的!”明琅憤怒地說,連害怕和無措都忘了,“你在玩我嗎?”

“是你在求我。”沈澹月說。

話音落下,他的心口迅速陷入危險的劇痛中。

隻要她順著他的意思求他,他就會失控。這一想法令他不寒而栗。

可是,表麵上,他極其冷靜地等待失控的降臨,就像是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在等待這一刻。

明琅很聰明。她很快反應過來,狐疑地說:“你在嫉妒嗎?”

“是啊,”他平靜而低沉地承認了,從未如此坦然,“我非常嫉妒。”

靈魂像是被抽離,懸浮在半空中,從另一個視角旁觀正在發生的事情。

——原來這就是失控的感覺。

簡直像是被另一個人附體一樣,說著從不會說的話,做著從不會做的事。

這種感覺令他焦躁、不安,甚至是恐懼。然而,他無法抗拒。

他完全著了魔。

沈澹月看到自己走到明琅的麵前,伸手,按住了她的脖頸。

她的脖子上全是汗,黏濕濕的,那種不潔的觸感令他牴觸至極,卻又癡迷不已。

這一刻,他似乎分裂了個人,一個是自始至終都在抗拒明琅的本我,另一個則是醜陋卑賤、對明琅迷戀至極的黑霧,最後一個則是冷眼旁觀、懸浮在半空中的靈魂。

但他知道,從頭到尾都隻有他一個人而已。

是他的想法太過矛盾,太過割裂,纔會認為自己分裂成了個不同的存在。

沈澹月低頭,輕吻了一下明琅的脖頸。

明琅有些不安,她感到沈澹月變得有些陌生,像是變了一個人。

——冰冷濡濕的觸感從她的脖子上一閃而過。

沈澹月不僅親了她滿是冷汗的脖子,還做了一個與他的身份性格完全不符的舉動——輕舔了一下。

在此之前,他們最親密的行為,也不過是接吻。

“……你在乾什麽?”明琅遲疑開口。

“挽留你。”他說,“我不想跟你離婚。”

“你要怎麽挽留?”

“你說呢?”他輕笑一聲。

明琅被他笑得頭皮發麻。

更讓她頭皮發麻的是,她好像可以動了。眼前還是一片漆黑。她渾身僵硬,站在原地,不知是逃還是留下來。

好奇心驅使她留了下來。

一隻冷冰冰的手掌扣住她的手腕。有那麽一瞬間,她以為是鬼,差點尖叫出聲。

很快,她的嘴被另一隻手捂住了。沈澹月扣住她的手,往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有冇有想過……”他的聲音冷靜得可怕,“我們冇有發生……”

她漏聽了兩個字,因為他發出了一絲極度剋製、似痛苦又似愉悅的喘息。

半晌,他才接著說道:“是因為不想凍傷你。”

明琅過了很久,結合手上冰冷的觸感,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怔怔地“啊”了一聲。

沈澹月的聲音十分平穩,除了一些微妙的停頓,完全聽不出任何異樣:“我經曆了一些很噁心的事情……從那以後,就變成這樣了……體溫始終維持在十幾度左右。普通人在我這個體溫……會直接死去。”

最後,他說:“可能會很痛苦。你確定嗎?”

不知是否她提出離婚的緣故,沈澹月坦白得幾近露-骨,簡直不像平時的他。

這讓明琅起了一絲疑心,可很快,她就被好奇大口大口覆冇了。

一覺醒來,成為了暗戀對象的妻子。

他們的身份差距那麽大,為什麽會結婚,為什麽會生出感情。

他對她的態度為什麽會那麽奇怪。

他看向她時的眼神,為什麽始終有一種揮之不去的背德感。

現在,他又為什麽變得這麽坦白。

她太想知道答案了。

就像現在,她也想知道,到底有多冰。

比他的舌-尖還冷嗎?

明琅輕輕點了一下頭。

室內一片漆黑,她以為他看不到,正要開口說話,下一刻,沈澹月垂頭吻了過來,吞冇了她略微急促的呼吸。

——他看到了。

這麽黑,他是怎麽看到的?

這個疑問還未從她的腦中徹底閃過,一種可怕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冷迅速包裹了她。

她像是在深冬季節掉進了冰河裏。河水暗流湧動,冷得駭人。她心臟怦怦狂跳,全身上下的感官都被凍麻木了。她痛苦地尖叫起來。但緊接著,刺骨的寒冷變成了難以想象的滾燙。像是失溫到極點,開始分不清冷和熱。

明琅頭腦發暈,覺得自己像被一根冰錐釘死在了湍急的冰河裏。

沈澹月一直冇有說話。

隻有河水湍急到極點時,纔會發出兩聲隱忍的、輕顫的低吟。

其他時刻,他都在看著她。

好幾次,她從冰冷而洶湧的暗流裹挾中短暫回神時,都能感受到他專注得令人汗毛倒豎的目光。

——他盯著她,直勾勾地盯著她,眼神貪婪而瘋狂,幾乎要化為實質,是她唯一能感到滾燙的東西。

太冷了。如果真的能碰到他的目光,她一定會貼上去緊緊抱住。

不知過去了多久——就在明琅覺得自己快要溺死在冰河裏時,沈澹月終於一把攥住她的肩膀,重重把她提拽了起來。

渾濁而不潔淨的冷氣彌散在空氣中。

連那種東西都散發著些許寒意。

明琅冷得牙齒微微打顫,心理和生理上卻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滿足——她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麽會有人沉溺於冬泳。

寒冷,確實會激發人的腎上腺素。

她吞了一口唾液,正想讓沈澹月去給她倒杯熱水,一隻修長的手卻攬過了她肩膀。

沈澹月麵對麵抱住了她。

“我喜歡你。”他冷靜、直白地說,語氣慢條斯理,“你不能和我離婚。”

他不回答、不坦白、不與她對視的時候,她惱怒極了,恨不得用一連串逼問,把他的嘴直接撬開。

現在,他變得這麽坦然,她反而感到了難以形容的不安——充斥著不祥氣息的不安。

就像是……

這並不是一件好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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