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後,世子妃馬甲快藏不住了! 043 模仿
玉守道麵色一肅,忙請梁管家在前帶路。
王府高闊曲折,花園景色宜人,玉琳琅跟在玉刺史身後,遠遠瞧見假山一側花徑旁圍著不少人。
夜雪拂過花影映照,沐世子一襲白裘闊氅立在草木蔥蘢深處,銀霜內斂煙波浩渺,眉目舒朗如夢似幻。
美人當前很是吸睛,更何況美人總與美人立在一處,美美相得益彰,玉小姐心無波瀾卻也忍不住多看幾眼。
便恰好撞上沐昭陸淺幾人投來的視線,玉琳琅大大方方接受注目,隨玉刺史上前,麵無表情行了一禮。
沐昭淺淺一笑,目光依然落在玉琳琅身上,點頭示意,“玉姑娘也隨刺史大人來了。”
“正是。”玉刺史忙上前團團拱手行禮,嗬嗬笑道,“小女已連夜將凶徒輪廓圖畫出,希望此番能幫上王府的忙。”
“聽聞昨夜凶徒入了刺史府,堂而皇之擄人離去?”
玉琳琅朝開口那人望去,見是一名下巴尖峭麵容狹長,雙目向內凹陷,眼珠渾濁昏黃的老者。
“下官見過老王爺。昨夜確實冇能及時防範,讓刺客趁機擄走牛家老太。也因當時冇想到凶徒竟來的如此快,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鎮妖司的兩位大人也都在場,魏玲魏大人不愧是司判赤兔大人高徒,身手過人來去如風,乃女中豪傑。隻可惜最終仍讓那凶徒逃脫,今日一早兩位大人便出城搜尋牛老太蹤跡,希望能有所收穫。”
梁王冷哼,“本王聽說連日來發生多樁命案,你這刺史怎麼當的?凶徒至今未能抓捕歸案,甚至還犯案犯到我梁王府上!”
“是是是,下官辦差不利,望王爺息怒。”玉刺史垂首斂去眼底一絲冷意,轉而將畫卷遞給沐世子身邊的長隨。
“玉姑娘所畫之人,雖未能窺清全貌,但身量外形栩栩如生,對照去尋凶徒,倒是能縮小不少範圍。”沐昭對著畫作讚不絕口。
陸淺也誇讚玉姑娘聰慧靈敏過目不忘。
倒是讓原本對玉琳琅毫不在意的老王爺,忍不住朝她又瞅一眼。
長相平平無奇的一個小丫頭,難得能入世子的眼,也算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梁王心裡冷哼,因不喜容貌醜陋之人,因而也懶得多看,便去催促玉守道,“既然知道此凶徒大致模樣,便封城拿人吧。正好城外流民諸多病症,切不可讓病人混進城,免得讓疫病流入城內不好把控。”
玉刺史訕訕應了一聲,心裡卻不禁冷嗤。
你一個流放至魏州城的老王爺,還企圖對本官指手畫腳,封不封城的又不是你一家之言,沐世子這都冇發話呢!
“玉刺史,屍體就在這假山後麵。死者是老王爺身邊十分得用的小廝洪良,那凶徒何其大膽竟敢隨意出入王府殺人。”梁全引著一眾人繞過小徑往後走。
“死者被髮現時,就躺在假山後草坪上,遠遠看著肚腹大開剖心取肝,跟之前幾個死者的死法似乎冇什麼不同。”陸淺大致說了下情況。
“老李頭還在驗屍,估計快好了。”
眾人相繼走過去,梁王似有猶豫,腳步放慢些許,跟在沐世子陸大人身後。
此時老李已驗完屍,一瘸一拐上前稟報,“死者被剖開肚腹取走心肝脾肺各種臟器,但致命傷卻在脖頸處。”
“死者是窒息而死。頸部勒痕從喉口向耳後兩側延伸,而且勒痕深淺不一,足有四五道之多。”
“雖然此人肚子也被剝開取走各種臟器,但通過初步驗看,卻可看出是死後再被人取走臟器。”
“先勒死在剖腹?”陸淺沉吟片刻,“先前數名死者,致命傷都是剖腹。陳二狗與牛二嫂甚至身體表麵並無傷痕。牛大吉與牛二吉雖有被虐打跡象,但都不致命。”
“不錯,那牛二吉還是死後被藤條抽打,致命傷都是剖腹傷。”玉刺史負手背誦驗狀資訊,連連點頭。
“如此看來,凶手行凶,手法似乎略有不同。”
玉琳琅朝那死者投去一眼,立馬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
仵作老李頭一瘸一拐走至她麵前,忽然開口,“姑娘可否幫忙看看。”
沐昭與陸淺等人的目光齊齊落到玉琳琅身上。
無端招事的玉小姐默默瞅了老李頭一眼,“此處並非第一案發現場。”
玉刺史眼睛一亮連聲催促,“琳琅啊,你是否看出些彆的東西?快說來與我們聽聽。”
“可有護手?”
老李頭很是貼心,從箱籠裡取來一副護手,快速遞過去。
玉琳琅走到屍體身旁,動作極快複驗,且言簡意賅,“死者麵上有淤泥痕跡,口鼻處更有泥垢殘留,手指指甲縫裡有不少細白沙。”
“方纔我們從花園一路行來,經過池塘邊能看到鋪了許多細白沙子。”
“再看死者的鞋後有磨損痕,很明顯是死後被順著花徑,從池塘邊拖拽而來。”
“他是窒息而亡冇錯,但卻是在池塘邊被摁在淤泥地裡,同時被人用細綢之類的布條勒住脖頸。死前有過猛烈掙紮的痕跡,故而手指傷痕遍佈。”
“之前我們當作妖魔殺人的凶徒,應是個內家高手。死者估計是被直接震破內臟奄奄一息而亡,故而體表看上去並無其他傷痕。有也是死後一些抽打傷、虐待傷。”
陸淺眸光驟亮望著她,“所以玉小姐的意思是,這梁王府行凶的凶徒,另有其人。”
玉琳琅沉默著微微頷首。
這是典型的模仿作案,隻是手法不甚嫻熟,讓人一眼看破罷了。
“精彩精彩。”輕微的鼓掌聲從花樹後傳來,有下仆推著輪椅,順著碎石鋪就的小路骨碌骨碌而來。
眾人轉眸望去,見是一位青衣束髮,眼神陰陰鬱鬱的公子。
梁王見狀忙笑道,“這是我孫兒夜無塵。無塵,你怎麼也過來了?”
玉刺史忙帶著人上前見禮,“見過小王爺。”
夜無塵的目光半點冇落在玉刺史身上,隻死死盯著眼前的玉琳琅,“依姑娘之見,行凶者乃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