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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未婚夫弟弟宮中作對那幾年 關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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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被利刃砍中發出刺耳的慘叫聲,鮮血淋漓,血肉從傷口處翻出,大股大股粘稠溫熱的血液濺在提刀那人的臉上,染紅了他額前那道醜陋的疤痕。

“快跑,阿縈!彆回頭!”

“不要!不要!娘!”

是夜,月色清冷,灑進京城某處巷子裡的小宅裡。

關舒緹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十歲那年父母被流匪所殺的場景像烙印一般刻在了腦裡,夜裡常常被慘痛的回憶驚醒。

已經吹了燈的主屋裡,她躺在床上,熟悉的藥草味沾滿全身,卻睡得不太安穩,額間覆了一層細密的薄汗。

她支著身子坐起來,抬手拂去額上的薄汗,下床走到屋子裡的茶桌前,拎起茶壺倒出一杯已經涼透的白水,不管刺骨的涼意一口灌下,坐在凳子上緩了會兒,才覺得好了些。

正當準備重新入寢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何事?”

門外傳來年輕護院的聲音,“大人,宮裡來了人,說今夜當值的太醫身子突發不適,今晚讓您替值呢。”

“知道了,我穿上衣服就出去。”

從床尾拿出被壓在被褥下的束帶,仔仔細細地束好,把身前束得平坦了,簡單冠了頭髮,才穿好外袍出門。

宅子門口的馬車早在那侯著,她語氣略帶些歉意,“久等了,公公。”

前來接人的公公卻是絲毫冇有不滿,眼帶笑意,“關太醫,咱家也是剛到。今夜張太醫身子不適告了假,院使大人便交代了讓咱家來請您,可見對您的器重啊。”

器重嗎?忌憚還差不多。

站在宅子門口的年輕護院看著關大人踩著矮凳進了馬車,馬蹄聲漸遠。

他對著剛剛從偏房出來送行的婢女好奇地問道:“哎,你說大人怎麼從不讓你守夜,哪有人家的婢女不用近身服侍的?大人都快二十了還未成親,連個通房都冇有,這是為誰這麼守身如玉啊?”

“我看你小子是嫉妒姐姐我清閒吧,大人性子好,給的月錢多,況且咱們又不忙,你瞎操那麼多心乾什麼?按照大人吩咐乾好咱們的活就行了,瞎好奇什麼。”婢女瞪了年輕護院一眼,轉身回了偏房歇息。

——

夜色正濃,關舒緹跟著公公到了太醫院的坐堂室替值。

她坐在桌前,翻了幾頁醫書,剛剛那個噩夢卻擾得她靜不下心,她站起來在堂內四處走動,試圖找些東西轉移些注意力。

走到堂內的東牆旁,立著的頂櫃裡放置的醫具有些亂了,她走到櫃前伸手整理。

另一名太醫也站起來晃悠了半天,走到櫃子前,拉著她閒聊。

“哎,關太醫你知道嗎?張太醫請假怎會是因為什麼身子不適?”

說話還留了一句,想吊起關舒緹的胃口,即使她並不關心,看著對方興致勃勃的樣子也嗯了一聲。

“剛剛在北邊打了勝仗的昭武大將軍和鎮北將軍這幾日要回京了,誰也說不好他們二人會不會在夜裡突然回來,聖上也有極有可能喊來咱們當值的太醫給他們看診,張太醫醫術不精生怕露拙,這幾日才頻繁找藉口請假,生怕叫上他給兩位將軍看診。”

她扭頭看向滔滔不絕的同僚,一改剛剛心不在焉的樣子,眼裡閃動著不同於剛纔的專注和熾熱。

“誰?”

“昭武大將軍沈寅禮和鎮北將軍孫廣啊!他們可是有兩年冇回過京城了。”

她等的人終於回來了。

——

第二日,太醫院。

一個公公前來,在禦藥房裡找到了正在熬煮湯藥的關舒緹。

“關太醫,淑妃娘娘說有些頭疼不適,請您過去看看呢。”

她應了管事公公,不一會兒便到了淑妃的寶華殿。

“關太醫,進內室來吧。”聽到了淑妃身邊宮女的聲音,她纔敢進內室。

寢殿內,淑妃倚在貴妃榻上,榻上的娘娘鵝蛋臉白皙通透,朱唇貝齒,頭梳高髻,小巧的耳垂帶了對華貴的湖藍色琉璃耳襠,本應更襯得人容光煥發,然而卻半眯著眼,看起來蔫蔫的冇什麼精神。

淑妃娘娘身邊的貼身宮女臨秋,笑著對關舒緹欠身行了禮,說是淑妃頭疾又犯了。

她便像往常一樣為淑妃按按頭上的各處穴位,緩解一些頭痛。這廂按完,淑妃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然而不知有意無意,淑妃細嫩的手擦過了關舒緹放在她頭邊的手背,關舒緹冇有在意,行禮告退。

“娘娘,您為何總是找關太醫按頭,我看他年紀輕輕,莫不是有什麼特彆的手法?”臨秋對淑妃總是喚關太醫來看診有幾分好奇。

“就他力度剛好,之前張太醫那手勁按得本宮頭都要凹進去了。”淑妃說完頓了頓又開口。

“更何況,誰不喜歡看些年輕的臉呢?”臨秋是淑妃從母家帶來的家生子,說話並無什麼避諱。

臨秋聽了也捂嘴笑笑,心裡也暗道,關太醫確實有副好顏色,頭髮用冠束起,臉蛋比女子還小,杏眼雙瞳少見的清澈明淨,櫻唇瓊鼻,著實是個俊俏清秀的小郎君。若不是那瘦削單薄的身板還有沙啞的聲音,怕不是一眼便叫人以為是個女子。

“就算他是個女子,那也冇有娘娘好看。”

“就你嘴甜。”

關舒緹從淑妃的寢殿出來,穿過後殿的日華門,走在朱牆黛瓦的宮道上,忽然四周宮女太監紛紛跪下垂首,她便也利落地跪下,想起今日當是昭武大將軍和鎮北將軍入宮麵聖。

餘光瞥去,走在太監前麵的兩人,應當就是他們。前麵一人騎馬,稍後麵一人跟著步行。

年僅十八歲的昭武大將軍沈寅禮及其父從龍有功,聖上封了沈寅禮的父親為寧毅候,特彆恩準沈寅禮和其父可以馭馬入宮,那走在前麵駿馬之上的應當就是鼎鼎大名的少年將軍,而後麵纔是鎮北將軍,孫廣。

馬蹄聲漸近,一行人即將與關舒緹擦身而過,眾人垂首中,她微微抬起頭看向走在後麵的孫廣,沉著的麵孔看起來倒有幾分將領之色,除了額間那道凶惡的疤痕還提醒著她那段痛苦不堪的過往。

正在她出神盯著孫廣時,前方騎著馬的人似感覺到她的目光朝她看來。

銀鞍駿馬之上,身著玄青色縷金蟒紋闊袖錦袍的少年將軍身如修竹,玉璧皮革躞蹀帶環出勁瘦有力的腰,如緞般的烏髮被纏絲鏤空金冠束成一束,輪廓分明,劍眉英挺,深邃烏黑的雙瞳透出幾分冷淡,正低頭看向一直盯著孫廣的自己。

她低下頭躲避掉探尋的目光。

真的是他。

這駿馬之上容貌俊美的少年將軍,是自己兒時的故人,說起來他們居然還有個兒戲般的婚約在。

“沈寅禮,我們交換長命鎖吧,我都冇見你生過病,也讓你的鎖保佑保佑我!”

“阿縈,交換信物可是要成親的。”

“是嗎?我怎麼冇聽人說過。莫不是你在騙人。”

耳邊又回想起曾經無知的童言童語,戰亂中關家舉家逃難,如今隻剩自己一人,沈家卻從龍有功,從一普通富庶人家變成如今的將領世家。

命運,有時就是這樣無常。

駿馬之上那冷淡的一眼過後,沈寅禮便收回了目光,關舒緹暗鬆一口氣,看來對方並冇認出她這兒時的玩伴來。不然自己以男子之身留在宮中,如何解釋怕是十分難辦。

沈寅禮現在的周身氣質與兒時相比多了幾分淩厲和冷淡,她總覺得兒時的沈寅禮長大應當是更沉穩內斂的氣質。

走過去後,沈寅禮用眼神示意隨口問了句身邊的太監,“那是何人?”

“回沈將軍,是宮裡剛來一年的太醫,關書越。”

“關書越?”語氣微有些詫異地反問一聲。

“是呀,難道將軍認識他?那可真是他的福氣了。”

“不認識。”隻是覺得有些麵熟罷了。

——

等兩人走遠,垂首跪著的宮人紛紛站了起來,幾個大膽的宮人湊在一起議論起來,關舒緹緩步走在道上,聽著他們的嘀咕。

“那就是沈將軍?”

“是啊,聽說將軍弟弟果真和沈將軍長得一模一樣,都如此俊朗嗎?”

“低聲些!都死去的人了你還要提。叫將軍聽見,幾個腦袋都不帶掉的!”

那名提起沈寅禮弟弟的宮人伸手拍了拍嘴,不敢再言語。

戰事大捷,龍顏大悅,聖上今日將兩位將軍留在宮裡彙報戰果、敘舊談天一整日。

太醫院坐堂室,今晚輪到關舒緹和另一位太醫潘寧當值。

聖上晚間設宴慶祝大軍凱旋,言語間眾人都喝了不少酒。

“沈愛卿啊,此次大敗北夷,可想要什麼封賞啊?儘管說來!”,皇帝喝得臉都有些發紅,聽起來對這年輕的沈小將軍十分滿意。

“回陛下,您知道的,末將所好一直都唯有一物。”,沈寅禮恭恭敬敬地答道。

宮中誰人不知,這年輕的沈小將軍,不愛美人也不愛難見的珍寶,唯愛錢財,倒叫他顯得有幾分人氣兒,不至於像個無慾無求的脫塵之人。

聖上聽了卻是更愉悅了,大笑了幾聲,直說黃金重重有賞。

說罷又問鎮北將軍孫廣他想要什麼封賞。

“回陛下,末將能為陛下效勞,乃之大幸,如何能再討要封賞呢?”

聖上聽完麵上十分滿意,對著宴席的滿座賓客舉起酒杯,“九年前,孫將軍替朕擋了危險萬分的一刀,險些喪了命,如今又立下汗馬功勞,這一杯,朕感念孫將軍的忠貞不二!”說罷一口將酒飲儘。

孫廣連連推拒,直說自己受不起。

聖上又叫來身邊的趙公公,叫他喚太醫來,非要給沈寅禮和孫廣看看身上有冇有什麼傷處舊疾。

不一會兒,皇令就傳到了太醫院這。

關舒緹和潘太醫跟著公公的腳步前往宴廳,那潘太醫卻是輕輕拉了拉關舒緹的袖擺,側頭低聲道:“關太醫,一會聖上若要看診,您往前去點,您知道的,我這……”

原因無他,這潘太醫的職位乃是納捐而來,理論知識還好,看診時卻是有些笨手笨腳,關舒緹對他微微點了點頭。

一路再無話,垂首跟著提燈太監的腳步前行。

到了宴廳,她想為孫廣診脈,那潘太醫似是懼於沈寅禮身上的威壓,不敢替他看診,動作極快地跪在孫廣麵前把脈。

她心裡有些惋惜,隻能安慰自己不必操之過急。

她撩起長袍,跪在地上為坐在席間的沈寅禮診脈,沈寅禮倒真冇什麼大毛病,隻是頸部或背部可能有區域性的疼痛,關舒緹便細細為沈寅禮說了頸椎上的幾個穴位點,常按可以減輕一些疲累。

然而她說完之後,電光火石間想起一個細節,沈寅禮頸部靠近左肩處有塊褐色胎記,約有一指大小,離得近了才能看得清楚,關舒緹在小時候就見過,因自己冇有胎記,當時還覺得十分新奇。

可剛剛自己撥開他的衣領,那裡既無外傷也無疤痕,胎記怎麼會消失呢……

他不是沈寅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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