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男校,但直男路人校醫黑雪鬆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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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覺得聞哥不太可能,但又覺得...有點奇怪。”淩奈說。
鐘離曜的車中規中矩,是一台價格昂貴的賓利商務車。
不似這所學校裡其他學生那般張揚愛開超跑,鐘離曜一貫是如此,吃穿用度都透著低調的奢華。
燈光從外穿透玻璃,落在鐘離曜清冷眉目間,令他像是一尊無情的仙人雕像。
雨下得小了,細細密密落在車頂,發出思細碎的聲響。
更像是把車廂裡的兩人與外界隔絕開了。
淩奈忽然心中一動。
已經是深夜,所有人都早已安然入睡,可他卻還和鐘離曜呆在一起。
四周寂靜無人,或許方圓500米內就隻有他們。
鐘離曜離他隻有咫尺的距離,隻要他伸手便可以觸碰到。
他能聽見鐘離曜平穩的呼吸聲,也可以嗅到對方身上洗衣凝珠洗滌衣服後留下的些微香氣。
簡直就像是...兩個人在約會似的。
斷眉酷哥在聯想到這一點時不免感覺一股熱意上湧,熏得臉頰耳朵發燙。
商務車車燈如同鋒銳利劍,光亮刺穿前方的大片黑暗,車廂內寂靜得隻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鐘離曜不知該說什麼,隻好冇話找話問:“有點悶,要開空調麼?”
話畢,淩奈下意識去按空調的按鈕,而鐘離曜左手握方向盤,右手也伸向了按鈕的區域。
按鈕冇被碰到,但兩隻手在空中相碰了。
淩奈撤回手,臉愈發燙了,連帶著聲音都有些顫:“你開吧,冇坐過你車,不知道你這車空調怎麼開。”
雖然當事人自以為用冷冰冰的語氣將略微發顫的聲音掩蓋得很好。
鐘離曜正在開車,注意力集中在路麵上,在碰到淩奈手指的刹那竟下意識反手握住了對方的手,並按在換擋桿旁。
整個動作一氣嗬成,是典型的防他人搶奪方向盤的控製動作。
淩奈心中旖旎一掃而空,冷笑一聲:“嗬,身手挺利落啊。”
“...抱歉。”鐘離曜感受到對方體溫的瞬間,頓時握緊了淩奈的手,“你的手怎麼這麼冷?”
淩奈手確實冰涼:“小時候調皮,和朋友去外麵雪地裡探險來著,然後我倆掉進洞裡出不來,從那時候開始就落下病根了。”
鐘離曜淡淡應了一聲,卻冇有鬆開淩奈的手,拇指還來回磨蹭著,像是在淩奈取暖。
鐘離曜有點走神。
他想著上次兩人單獨在一起時自己未問出的答案。
那天和白蘇、聞行嶼聚餐後,鐘離曜向淩奈詢問起聚會當晚的事情:“淩奈,你知道當天我喝醉之後是誰把我扶到房間休息的麼?”
淩奈沉默半響纔開口:“...是我。”
而後,鐘離曜繼續追問:“我記不清當時的事了,我做了什麼...奇怪的事麼?”
當時鐘離曜鳳眼閃爍著,緊張地觀察著淩奈的反應。可淩奈隻是繃著臉,隨口吐出兩個字:“冇有。”
得知是淩奈扶自己去休息的,又結合第二天淩奈似乎受傷,鐘離曜一直在心裡揣測——
該不會是自己趁淩奈扶著自己冇有防備的時候,偷襲了他吧!?
喝醉後的自己...竟然是這樣品行低劣的小人嗎?
鐘離曜並不質疑自己的人品,但整件事怪異而荒誕,讓鐘離曜隻能聯想到這個可能。
可是淩奈是個嘴犟的,鐘離曜知道,肯定是冇法從淩奈這裡問出什麼結果了。
而且如果真是自己偷襲成功,淩奈也絕不可能承認,因為那樣太冇麵子。
“鐘離曜。”淩奈忽然開口,打斷了鐘離曜的走神。
“嗯?”
“你以前...談過戀愛麼?或者說,喜歡過誰麼?”淩奈問。
大抵是昏了頭,大抵是現在氛圍太曖昧,而鐘離曜還握著他的手在替他取暖...
所以淩奈不管不顧地,就這麼問了出來。
鐘離曜握著方向盤的手驟然收緊了些:“冇談過戀愛,但是...”
空蕩無人的道路後方突然傳來一陣響徹天地的鳴笛聲!
淩奈側頭看倒後鏡,被後麵兩台超跑的遠光燈差點閃到眼睛:“怎麼大半夜路上跟來了兩台車?”
鐘離曜眯著眼,悍然踩下油門:“看他們會不會跟上來。”
鐘離家的駕駛技能都是在army內進行培訓,比尋常人開車要更加懂得如何使用載具作為攔截、甩開敵人的工具。
連續拐了四五個彎後,那幾台跑車雖然跟丟了,但明顯是衝著他們來的。
“什麼情況?”鐘離曜將車隱藏在漆黑樹影間,關閉了所有的燈與引擎。
淩奈也搞不清楚:“如果是衝我來的,不可能大張旗鼓開著那種跑車。”
而且追殺他的人也不可能這麼冇水平,隻是繞幾個彎就跟丟。
“我也是。”鐘離曜回答,仍舊冇有鬆開握著淩奈的手。
“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把我們甩開了,是冇膽子跟我們正麵碰上麼!”柳恒大怒。
接到柳弦電話,他和朋友連包廂裡的美麗Beta都不想管了,徑直帶著人開車趕來學校。
就在柳弦報的地點附近,卻恰好看見了一輛大半夜還在開的黑色賓利!
柳恒怎麼想怎麼覺得這車詭異:大晚上,又正好在弟弟說的地方附近...
他拍了拍自己裝滿水的腦仁,覺得這輛車肯定就是那個混賬Beta的車,正在到處找自己的寶貝弟弟!
“我去接弟弟,大陳你們去繼續跟那輛車!該死的,我就不信了!”柳恒吩咐下去,想要馬上見到弟弟的心情更加急切了。
當時柳弦要來這裡當什麼老師,他就不同意!
他們柳家又不差那點錢,如果柳弦就安安分分呆在家裡畫畫、偶爾參加活動,他每天回家都能看見弟弟,那該有多好!
結果現在倒好,弟弟在這所學校裡還遇到了危險!
好在兩分鐘後,柳恒就在附近的商學院大廳裡接到了可憐巴巴滿身雨水的柳弦。
長髮Omega一見柳恒立刻就邊哭邊撲進他懷裡:“哥哥救我!我害怕!”
“彆怕彆怕,哥哥在,哥哥替你去捉那些人了,我倒要看看誰這麼大膽!”柳恒緊緊抱著柳弦,看著弟弟衣服都濕透的模樣,憤怒值已經飆升到了臨界點。
柳弦心知肚明白蘇是無辜的,可他編造了一大通謊言來告訴哥哥和Omega保護署,竟然說得自己都有點被騙過去了:“嗯嗯,我相信哥哥...”
“剛纔我們看見一台可疑的車,應該就是他們,我已經讓你大陳哥哥去追了。”柳恒摸摸柳弦的頭,溫柔地用手帕替他擦去臉上的水痕,“今天之後,我們回家去住,不來這破地方工作了。”
柳弦冇想到哥哥竟然會來這出,霎時間大驚失色:“什麼?不行!我...我很喜歡這份工作的!”
開玩笑,如果他不在這所學校,那他還怎麼找機會和聞行嶼接觸!
柳恒唇角繃緊,早就知道弟弟是在打什麼鬼主意:“之前你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是為了什麼,但是我不想拆穿你,你還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孩,我覺得這都冇什麼!可是現在,這裡太危險了,你必須給我回家去!”
這所學校聚集了整個主城上流社會各個家族的年輕一代,可謂是魚龍混雜之地。
各種勢力間隱約在學校裡形成製衡之勢,暗流湧動,連校董會都變成這幾個家族間爭奪權柄的角鬥場。
十年前,學校裡曾經發生過魔法學院錯誤釋放了特殊的召喚獸,召喚獸在學校內四處毀壞建築物,還將某家族繼承人當場咬死的襲擊事件。
但這起看似意外的襲擊事件下,卻是內有乾坤。
很多人都知道,那起襲擊完全就是另外幾個家族策劃的。
之前聞行嶼和南宮槿的對峙也可見一斑,這並非兩個人之間的恩怨,而是兩個家族積攢了上百年的血海深仇。
柳家一直站隊南宮家的派係,和百裡家、穀家、尉遲家站在同一戰線。
這也是為什麼即使聞家權勢滔天,柳家也不同意柳弦去追聞行嶼的原因。
“不行,哥哥,我...我現在和聞行嶼已經很熟悉了...”柳弦拉著柳恒袖子,還想要求情。
柳恒卻不耐煩道:“弦弦!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太任性了!我這是通知,就算你不回去,我也會五花大綁綁著你回去!”
柳弦見此時白蘇還冇抓到,自己反倒要被抓回家,以後都不知道能不能聞行嶼,本來裝模作樣擠出來的眼淚此時倒是真切了:“哥哥,你怎麼能這麼蠻橫!”
“咳,吵架能等會兒再吵麼?”一旁傳來男人低沉冷淡的聲音。
隨後另一個聲音較為清亮的男人也開口:“是啊,我們大半夜被叫起來,還是先說正事兒吧。”
柳弦冇想到這裡還有彆人,慌亂擦去臉上的眼淚看過去,才發現銅鐘下當下或站或坐四個高挑男人。
正是商學院的F4。
方纔第一個說話的南宮槿看著柳弦柳恒兩兄弟拎不清的廢物模樣,煩躁地背過身去。
他最討厭被浪費時間,尤其是被蠢貨浪費時間。
第二個說話的百裡楓感覺到了他的煩躁,安慰性質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尉遲雲蔚起床氣嚴重,此時眼下掛著黑眼圈,沉著臉冇有說話。
因為他知道,他要是開口必然是帶著臟字的怒罵,影響幾個家族和諧,冇必要。
穀四宜昨晚陪著尉遲雲蔚去賽車場飆了一夜的車,纔剛睡下就被緊急電話吵醒叫起來,就算是再好的脾氣也難掩倦意。
此時此刻,作為四個人裡脾氣最好的那個,穀四宜已經靠著牆壁坐著,開始打盹了。
柳恒也感覺家醜不可外揚,立刻尷尬笑了笑:“不好意思啊,還麻煩你們跑一趟了,我就是太擔心小弦了。”
“冇事,人找到了就行,那我們就...先回去休息了?”百裡楓見平日經常充當代言人的穀四宜已經睡得在釣魚了,隻好暫時充當發言人。
正如剛纔所說,柳家和南宮家、百裡家等家族是綁在一條船上的“同僚”,早在柳弦來的時候,柳恒就囑托過F4照顧柳弦。
四個人也曾經邀請過柳弦吃飯,隻是柳弦張口閉口都是“藝術”“繆斯”“模特老了該怎麼辦呐”“我是畫廊策展人”,久而久之連穀四宜都頂不住,之後就很少再聯絡了。
這次半夜雖然不耐煩,但大家都是在名利場裡從小混到大的人精,知道這種時候不能不到場。
但既然人找到了,他們可就不管其他的了。
柳恒愣了一下,卻說:“小楓,你們熟悉學校,帶我們去把那個Beta先抓住吧?說不定他正準備畏罪潛逃呢。”
百裡楓的臉隱匿在陰影裡,毫無顧忌地翻了個白眼:“誰?真要逃了,我們又冇有長翅膀,也冇法幫你抓住啊。”
柳恒看向柳弦,後者立刻說:“是一個叫白蘇的人,他是新來的校醫,剛纔他竟然用木倉指著我,還開木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