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鐵就能長生不死 第5章
夜色漸漸籠罩玄京。
軍器局，鍛造坊內。
鐵匠們陸陸續續停下打鐵，準備收拾收拾放班回家。
徐懷將大錘放好，看著那依然緊閉的鐵門，不禁歎了口氣。
顧長安的父親與他乃是好友。
在世時曾多次到對方家裡飲酒，那顧長安，他也是看著長大的。
不過如今。
父子皆亡，其母又早因難產而死。
這顧家，
居然就這般斷了香火！
他正想著去軍器局衙門，找大使商議收屍一事。
就聽見‘砰’的一聲炸響！
抬起頭來，徐懷驚駭的看見一道身影隨著那鐵門從北角那邊飛來。
鐵門哐啷幾聲重重砸在地上，而那道身影，也落在徐懷不遠處。
“小顧！”
徐懷大驚。
隻見此時的顧長安身上佈滿鮮血，脖子淤青，雙眼緊閉，身上還有傷口汩汩流著血。
其胸口隻有微弱起伏，一看就是進氣多出氣少。
正當徐懷大急之時。
鍛造坊內響起陣陣驚呼。
徐叔抬起頭，大驚失色，“賊人！”
魯元青從北角那處房間裡走出，他手腕、腳腕上還有鐵鎖，另一頭已經被他扯斷。
此時的他周身升騰起血色熱氣，全身爛肉、鮮血，宛如猙獰惡鬼！
坊內的鐵匠們驚慌不已，跑出去大喊，“賊人逃出來了！賊人逃出來了！！”
徐懷離大門離得遠。
驚慌之下拖著顧長安躲到一處爐子後，瑟瑟發抖。
他極為害怕，整個人渾渾噩噩的縮在爐子後，隻聽見外麵響起陣陣恐慌之聲，再之後，就是一陣動靜極大的戰鬥聲。
模糊間，徐懷聽見一道透著悲淒、絕望的怒吼。
“我...恨啊！”
............
顧長安悠悠醒轉之時，隻覺得周身疼痛無比。
老舊的房梁，有些熟悉的腐木味傳進鼻腔。
他略微思索了會兒，才知道自己正躺在家裡。
“嘶...”
顧長安掙紮著起身。
低頭看去，隻見自己身上纏滿沾有血跡的棉布，他下意識摸著脖子，隻覺得這裡最是疼痛難忍。
“小顧，你醒了？”
“徐叔！”
聽到顧長安的動靜，徐懷進了屋。
“徐叔！我睡過去多久了？”
“快有兩日，你受了重傷，又耽擱了些時日醫治，徐叔差點都以為你死了，呸呸呸，晦氣晦氣！”
徐懷舀了一碗粥走過來，“快吃些粥填填肚子。”
顧長安身體疼痛躺在床上，徐懷喂他，他也就不再動彈，張口吞嚥起來。
兩日冇吃飯，這肚子確實是餓極了，連吃了兩碗稀粥。
“徐叔，這幾日間發生了何事？那大師呢，鐵屋裡的大師如何了？”
徐懷愣了片刻，才知曉顧長安說的是魯元青，“小顧，那賊人可不是什麼大師，他差點將你打死，從鐵門內逃出來，還殺了好些官府中人，若不是有宮內高手出現將之鎮殺，怕是還要生好大的亂子！”
魯元青死了？
顧長安恍惚片刻，卻是沉默了下來。
“小顧，那一下午時間，鐵屋內發生了何事？”徐懷問道。
顧長安見他神色有異，反問，“徐叔，可是有官府中人問詢？”
“不錯。”
徐懷點了點頭，“那日城衛軍將鍛造坊圍著，聽說連計相都前來，我們出不去，還是那計少爺下令讓一位大夫為你治傷，對了，這兩日，那計少爺也曾來過一次...”
顧長安眼眸微凝。
那日魯元青親自傳授完破金十三錘後，便動手將他打成重傷。
這般作為，當然為的是不讓人起疑心。
顧長安自然會將鐵屋內的事守口如瓶。
“徐叔，那日我進去後，門便被關上，我記得我想向那位大...賊人求饒，便被他勒住了脖子，之後，便什麼也不知曉了。”
徐懷連連搖頭，“還是你命大，那般多的傷口也能活下來，小顧，計少爺那日也算是救你一命，你傷好後也得好好感謝人家。”
顧長安聽著徐叔教誨，心中卻在想著魯元青女兒一事。
魯元青從鐵屋內出逃，可不是為了活命。
都已中毒，逃出去也活不長久，女兒還要受牽連。
而為了不被那位計少爺利用，以至父女相殘，魯元青情願求死。
他傳授顧長安武道，也不是讓顧長安為他報仇。
或許是這位漢子已經絕望，想要死了一了百了。
故隨手傳他武道。
佈下一子，求個心安。
因為魯元青知道，他死了，他的女兒，才能繼續活下去。
“如今會那秘法之人，唯有大師之女，不過聽大師說，鍛造那兵器需武至宗師，大師之女不過武道小成，想來計家也不會過多刁難，相反，還會好好保護...”
“大師想要我武道有所成後，將其女兒救出...就如此信任於我麼？”
顧長安傷勢還未愈，腦子裡一團亂麻。
而徐懷見顧長安麵上毫無血色，告訴鍋裡還有粥後，便離開了。
對方家裡還有妻子孩子，能夠前來照顧顧長安，已是情深義重。
告謝後。
聽著外麵的關門聲，顧長安閉上了眼睛。
“大師之所以會落得這個下場，便是源於那可鍛造神兵的秘法。”
“半步宗師，江湖上鮮有人敵的武道高手都這般慘，這江湖廟堂...當真是險惡至極。”
即便裹在被子下，顧長安也都感到遍體生寒。
“寶物動人心...還需謹記，禍從口出。”
............
【姓名：顧長安】
【壽命：16/40】
幾天後。
屋子內，顧長安看著眼前麵板。
他昏迷了兩天，兩天裡未曾吸收任何萬物之精，但卻增長了六年壽元。
這六年壽元，當然全憑魯元青之功。
由於親自演示破金十三錘，再加上魯元青房間裡的鐵都是好鐵，他短短一下午便增長了六年壽元！
此時家裡僅有顧長安一人。
他手握著一根十斤重的大錘。
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十分艱難且緩慢的雙手將之舉起。
大錘緩緩舉過頭頂，龐然力道壓迫己身，顧長安死死咬著牙，一股血腥味入喉，他全身顫抖，麵紅耳赤。
破金十三錘。
重在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讓全部身體承受大錘乃至猛然下落疊加的力道。
以此達到磨皮、磨肉、磨筋、磨骨、磨髓的效果。
若是姿勢錯誤，輕則事倍功半，重則練廢身體落成殘疾。
好在顧長安得魯元青真傳，已得其中火候，不會做錯。
“轟”
顧長安猛然將錘子砸下。
這時候，他隻感覺一股巍然力道壓在他全身各個部位，皮膜震顫不已。
堅持了幾息，顧長安再也支撐不住，一個踉蹌坐倒在地上。
他躺倒在地，全身哆哆嗦嗦，再無多餘力氣動彈。
良久。
他爬起身，脫去衣服。
傷口已經崩開，流出鮮血。
顧長安呼哧呼哧喘著氣，鑽進一旁裝著熱水、草藥的木桶裡。
武道除卻武功以外。
藥浴、滋補湯藥也必不可少。
這藥方，便是魯元青所傳授。
顧長安父親給他留了五十兩銀子，本意是打算給他娶個妻子，好早早生個兒子。
做鐵匠死得早。
不早點留個香火，恐斷子絕孫。
不過娶妻生子...這對顧長安來說實在太過遙遠。
他準備將這些銀子用來習練破金十三錘，會武道，才方可保身。